羽宏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笑了起来,“放你走?你以为到了这里,你还能逃出我的掌心吗?”
凌霄只觉下巴被他捏得生疼,难过的直直望进他的眼里,“到底想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心里舒服些?”
羽宏便用另一只手的掌心,轻柔的摩挲她的脸颊,眸中跳动着恨怒的野火,“我说过,在我还没从你身上讨回你所亏欠我的一切之前,你不可以死。”
“等你讨回来后,会亲手杀了我吗?”凌霄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亲手杀你会脏了我的手。”羽宏说着已起身走了出去。
凌霄闭上眼,硬将快涌出的泪水生生压了回去,浸透了她的五脏六腑。
年迈的刘御医踏进这屋子时头还被黑布完全罩住,羽宏硬是派人把已告老还乡的刘御医请了过来。
凌霄用帕子蒙着脸,隔着纱帐看吴猛拿开刘御医头上的黑布后,刘御医根本还没弄清状况,求饶道:“大爷饶命,我身上还有五十两银子,你们还要多少尽管说,我的家人一定会奉上。”
明显把请他来的人当成了强盗土匪之流,吴猛用手中的剑打掉了他拿出来的银子,指了指床的方向,“少啰嗦,快给她诊脉,若能求活将军会重赏你,若医不好,你全家老小全会没命!”
刘御医一听是要他治病,镇定了不少,问:“将军?敢问是哪位将军把老夫请到这里的?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吴猛再简单不过的回答他一连串的问题,“是南宫将军请你。”
刘御医愣住了,骤然意识到南宫将军就是南边叛军首领,反贼头目,是比土匪强盗还可怕的人,又慌了神。
吴猛面无表情的催促道,“诊脉救人!”
“好,好,这就诊脉。”刘御医擦了擦满头的汗,走到纱帐前。
凌霄将手伸到帐外,刘御医一看这手就知道是个女子,接过孙嫂递来的手帕,盖在凌霄的手腕上,凝神把脉。
把了一会,面色惊恐的望向帐内,可又看不清里面女子的面容。
他心下骇然,这脉象竟会和宫中宸妃娘娘的如此相似,只是这女子的气血比起几年前的宸妃娘娘更差些,更是活不久了。
吴猛在一旁等了半天,已不耐烦了,问:“怎么样?”
这时羽宏也从外面赶了过来,吴猛见他来了,忙迎上道:“将军,御医已在诊脉。”
刘御医松开了凌霄的手腕,问道:“夫人最近可吃过人参?”
孙嫂忙道:“吃过。”
刘御医站起向羽宏行礼,道:“人参虽能提气,但太过霸道,与这位夫人阴虚的体质相冲,不能再吃了。”
羽宏却冷声问:“她还能活多久?”
刘御医摸了摸胡子,道:“这个不好说,夫人最近是不是太过劳顿,损了气血,身子又虚不受补,唉,只怕。。。。。。”
“你也没法子了?”羽宏蹙眉问道。
刘御医摇摇头,道:“难啊。”
“什么御医,不过是个江湖郎中,拖出去杀了。”
刘御医听见说要杀他,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再故弄虚玄,道:“老夫在宫中当御医时曾碰到过一位娘娘与夫人症状极其相似,只有老夫知道如何诊治。将军若杀了老夫,夫人恐怕最多只能活三五月。若按老夫开的方子,再让老夫每日把脉,根据夫人身体状况不断调整方子,夫人至少也能活个五年。”
羽宏似信非信的盯着他,“五年?”
刘御医讨好的问:“将军想让夫人活多少年?”
“她活多久你就能活多久。”羽宏又对吴猛吩咐道:“把这位御医的家人也全接到军中来。”
“是。”吴猛即刻领命出去了。
“将军,老夫会尽力医治这位夫人,请不要伤害老夫的家人。。。。。。”
“你放心,我把他们接来与你团聚,就是为了让你安心留在军中。”羽宏冷然的对孙嫂道,“带御医下去开方子抓药。”
刘御医无奈的只有跟着孙嫂下去了。
羽宏似还有事在身,也要走了,凌霄在帐内幽幽问道:“五年够了吗?够你讨回一切吗?”
羽宏微微一愣,没有回答她,急忙往军中赶,最近他倾尽兵力想趁大兴与吐浑交战的空隙,拿下靠近江州的晋州。
这次他留在江州指挥,军务吃紧,他已几天几夜没合眼,可又时时刻刻的在担心凌霄会不会突然一命呜呼。
适才听那御医说至少可保她活五年,他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五年到底够不够,他不敢去想,总之她还能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