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的日子枯燥又乏味。
唯一能带来安慰的是,孩子一天一个样,每天都有不同的惊喜。
玉音来看望过四月,并给她带来了消息。
“三郎君正在回来的路上,要不了十天半个月就能回来。到时候王妃消了气,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四月嗯了一声。
对于玉音说的,她不置可否。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府,外面的消息断断续续。
玉音见她不说话,微微一挑眉,又继续说道:“公子在城里有一套别院,院子不大,是个两进小院。前些日子,我让人将别院收拾了出来,还安排了几个下人在里面当差。”
四月闻言,朝她看去。杨则能有这么主动?
“你是在自作主张,还是奉命行事?”
“有区别吗?”玉音面色沉着,“你留在郎君身边不合适,我也赞同你搬出去的决定。”
四月自嘲一笑,“看来我是真不受人欢迎。”
“你自己说说,自从你来了后,闹出了多少风波。善沁还因你而死。碧波院不能再死人。”
“多谢玉音姐姐。”四月一改之前的态度,“你若是能帮我出府,我们之间过往的不快,从此一笔勾销。你也不用再防备我,苦心安排人跟踪我。我也不用和你虚以为蛇。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彼此互不相干。”
“听你这意思,你是真讨厌我啊!”玉音笑了起来,略显嘲讽。
“彼此彼此。”
两个互相看不惯的人,难得有机会如此坦诚。
“袁四月,你知道你为什么招人讨厌吗?”
四月低头一笑,“我知道。因为我没有如你们的愿,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卑微可怜,反而活得比你们更自在更坦荡。你们看不惯,甚至是嫉妒愤恨,所以就想毁了我。偏偏我就是打不死,怎么着我都要好好活着。因为我知道活着有多不容易。”
“你还真知道啊!你现在的模样就是最讨厌的,自以为是,自命清高。大家都在意的事情,你不在意。大家都稀罕的,你不稀罕。总是一副与众不同,不和我等俗人威为伍的清高样。凭什么?你一个乡下丫头,凭什么有这样的底气,凭什么做出这副姿态。穷人家的孩子就该有穷人家的样子。可你偏偏没有,还学大家闺秀读书识字,真是令人愤怒。”
玉音第一次袒露心声,没有丝毫的隐瞒和顾忌。
她想着,这次应该是她和四月之间最后一次交谈,从今以后她真不想再过问袁四月的事情。不妨就将事情说个清楚,狠狠打四月的脸。
傲什么傲!
一个煎药丫头,有什么资格傲气。凭什么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四月却笑了起来,“你现在的样子,比起之前虚伪的模样,真是可爱多了。你如果早这样,我肯定一早就喜欢你。”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玉音放狠话。
四月抿唇一笑,心情变得很明媚。她喜欢蛇直来直往的战斗,不喜欢迂回曲折的玩心眼。尽管很多时候她都在玩心眼。
“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你我之间并没有解不开的仇恨。等我离开了王府,距离远了,或许你看我会顺眼些。”
“绝不可能。”玉音掷地有声。
四月没有反驳。
这世上哪有绝对的事情,会有打脸的一天。
九月,三郎君杨册从京城归来,左手软软的垂下,唯有右手能动。
王妃刘氏又是一场嚎啕大哭,恨死了齐家。恨不得提刀将世子妃砍杀。
为了平复王妃刘氏的怒气,临川王杨定只能舍财求平安,送了王妃大笔的金银珠宝和田产。
田产一到手,王妃刘氏就将田产落在了三郎君杨册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