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记忆中的萩原研二总是意气风发的,和松田阵平站在一起,两个人一组合,就能把警校闹腾个天翻地覆。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叫了他的名字。
“萩……”
对方却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一样,摆了摆手。
“先去看看他吧。”萩原研二说道。
降谷零敏锐地发现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像是熬过夜或者哭过——这样的判断一出来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突兀地想起萩原研二当初在警校的时候似乎就很仰慕一位前辈,心中就有了几分猜测。
可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降谷零抿着唇,留言让对方等着自己,手中抱着他准备好的白色雏菊,一步步走进灵堂。
他突然觉得很惶恐,好像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降谷零向来信任自己的直觉,可是他好像又想不到,在这种时候会发生了。
总不至于琴酒带着小弟来报仇轰了这里,或者他抬头看见琴酒……这倒也不至于,至少降谷零是知道琴酒那家伙还是活在这个世界的某处的。
心中不明缘由地混乱着,降谷零努力了好些次让自己将注意力集中,但是总是会被胡思乱想所分散。
这太不应该了。
可是等他抬起头,看见那张带着白色绢花的相框的时候,所有的胡思乱想都消失不见。
那是一张他见过无数次的面容。
他曾经和对方共处一室,一同围在苏格兰身边等饭,在对方的笑意纵容下同莱依那条fbi的走狗斗嘴,也曾看着对方时不时露出迷糊的一面,整个人从楼梯上哗啦啦地摔下来。
那时候他时刻保持着警惕,以面对敌人的态度面对他。
后来更是如此,他会可以讨好他、会跟对方在意大利那条疯狗“争宠”、也会为了扩大对方的疆土而努力。
可那都是建立在他的最终目的是指望着那个人能够和这个组织一同消失的前提之上。
然而,世事总不如人愿。
在他亲手铲除了组织在日本的众多势力,还没来得及看那个据说已经死去的组织首领的时候,在敬仰的前辈的葬礼上、看见了对方的照片。
——多么讽刺。
有什么东西从高高的楼台上摔落下来,在地面上碎成千疮百孔的无数碎片。
他恍惚之间似乎听见有人在叫自己,这声音很熟悉,让他即使大脑还在消化看见的信息,口中却已经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是……hiro?”
……
诸伏景光大概是最早一个对沢田纲吉的死亡有所预料的人。
他在三年前被沢田纲吉送往意大利,到了之后也没像是降谷零一样安插入对方在当地的组织当中,而是被找了一个小镇,变成了一个千里迢迢从日本来意大利种地的农民。
骤然得知自己新身份的诸伏景光:……
fe。
想一想前辈的性格,似乎确实是对方能够做出来的事。
诸伏景光有时候确实是那种既来之则安之的家伙。
所以他的大前辈让他去意大利种地,他就真的在这地方开始学种地。
只是诸伏景光的手拿惯了狙击枪,握紧锄头的时候很是生疏。
于是他观察着地里的老大爷,慢吞吞地学会了耕作。
也和老大爷成为了对方亲口认证的“忘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