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骁眉头扬了扬,漆黑的眸子看着她:“如果你是指那个和他有关的梦,你想说的话我会听,不想说的话也不重要。”
这是陆承骁的态度。
见她眼睛微微睁大,陆承骁倾身在她唇上轻吻了吻,笑道:“我去沐浴,你可以再想想,梦和现实其实并不关联,不必让它成为你的负担。”
说着在柳渔嘴唇上轻咬了咬,这才得逞一般,笑着进了耳室。
这一番捣乱,倒是把柳渔心里那点沉重和压抑去了三分,柳渔看了看耳室微晃的门帘,眼里闪过一抹自己也未曾觉察的温柔。
是啊,埋在心里才会成为永远的负担吧?
或许什么都与陆承骁说清楚,她反而能真正轻松起来。
柳渔唇角弯了弯,转身去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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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骁沐浴从来都用柳渔用过的水,也不麻烦,柳渔铺好床不多久,他就从耳室出来了。
才掀了被子坐到床上,听柳渔道:“承骁,你相信人死能复生吗?或者说,重新回到活着时的某一个时间点。”
陆承骁惊诧看向柳渔,有那么一瞬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柳渔迎着陆承骁的目光,弯了弯唇,试图让自己不那样紧张。
“你可记得我当时告诉你,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家里人卖了?”
陆承骁哪里能忘,下意识点了点头,一眼不错看着柳渔。
话已经到这儿了,柳渔也不觉得那样难说出来了,她摇了摇头,轻声道:“其实不是梦,是真实的经历过一回。”
陆承骁眉头渐渐拧了起来,怔怔道:“什么意思?”
柳渔既打定主意要把真相说出来,就什么也都不再瞒他:“我死过一回,将满十七岁那年。”
“你胡说什么。”
陆承骁一阵心悸,下意识握住了柳渔的手,仿佛握紧了,触碰到,那种心悸和恐慌才能略缓一些。
柳渔看着他,道:“也就是今年二月。”
“柳渔!”陆承骁这一声几乎是喝斥了,除了当年送荷包那一回,这是他头一回对柳渔高声,脸色更是柳渔从未见过的难看。
柳渔未知他反应会这样大,也担心外院那边听到动静,忙回握住陆承骁的手:“不是说这一世,我是说,前世。”
“前世也不行!”陆承骁攥住柳渔的手,这话脱口而出,而后眉头拧成了疙瘩:“你在说什么,人哪里真有什么前世?”
柳渔无奈,侧头看着陆承骁:“那我不说了?”
见他气得不轻,贴过去,把人抱住了,在他背上安抚着顺毛。
陆承骁牙关崩得死紧,一把将人提开些许,盯着她道:“你说清楚,什么前世?”
这一回倒是要听了。
柳渔看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道:“十五岁那年,四月十八,我被……我娘,王氏的一碗甜汤药倒了,醒来后人已经在马车上,落到了牙婆手中……”
柳渔絮絮的讲述,如何被卖,如何到了留仙阁。
她说得很平静,陆承骁却听得一身血液都仿佛都凝固了。
像听一场天书,可又清楚的知道柳渔不会拿这种事情与他玩笑。
“鸨母贪我颜色好,给我另起了个名字,随她姓奚,叫奚明月。”
陆承骁握着柳渔手的力道骤然紧了紧。
柳渔看向他:“那人你见过,就是去年扬州留仙阁接待我们的红娘子。”
陆承骁脑中好似被雷轰了一记,从前想不明白的事情,套着一个梦境无法深究却又总觉得违和的地方,在这一刻都寻到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