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战况如何?”宝鼎急不可耐地问道。
乌氏倮摇摇头,“这是咸阳宫的机密,我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宝鼎笑道,“你在咸阳有那么多耳目,探听这点机密算什么?”
乌氏倮叹了口气,眼里忧色更浓,就连脸上的笑容里都露出深深的无奈和苦涩。宝鼎敏锐地意识到乌氏出了问题,而且和咸阳有直接关系。
“伯父当真不知道北军出塞的事?”
“的确不知道。咸阳方面也没有北军出塞的任何传闻。现在大秦上上下下都在密切关注着河北战场,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攻克邯郸。”乌氏倮望着宝鼎,郑重问道,“你肯定北军出塞了?他们正在攻打河南?”
宝鼎心脏骤然剧跳。北军难道没有出塞?秦王没有下令?他欺骗了我?那匈奴人急速撤退又是怎么回事?如果北军没有出塞作战,王贲没有带着骑军杀进河南,那匈奴人为什么要撤退?
“我可以肯定北军出塞了。”宝鼎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秦王政,他实在找不到秦王政拒绝下令的理由。宝鼎把自己当初的谋划仔细说了一遍,“北军以骑军出塞,以战养战,不需要咸阳提供任何军需,只要大王下令即可。”接着他又把月氏王庭的危机做了一番描述,“月氏的稳定直接关系到我西北疆的安危,大王没有理由拒绝下达北军出塞作战的命令。”
乌氏倮思索良久,忽然问道:“如果北军没有出塞,月氏能否度过这次危机?”
宝鼎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北军没有出塞,匈奴人撤退就是一个陷阱。既然是陷阱,那匈奴人就要倾尽全力攻打月氏。从月氏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他们保住了王庭,也无法保住乌亭逆水一线,也就是说,匈奴人切断了我们和月氏之间的联系,将来匈奴人在西北疆完全控制了主动。”
“有这么严重?”乌氏倮吃惊地问道。
宝鼎当即找来朱笔,就在案几上划了一个简单的西北疆地形图,“伯父看到了吗?匈奴人一旦占据了乌亭逆水一线,西北疆就再无安宁之日,包括伯父的这个乌氏大草原都时刻处在匈奴人的攻击之下,再也没办法像过去一样自由自在地养马了。”
乌氏倮连连点头,似乎若有所悟,“公子,你的计策如果成功了,功绩太大。”
“我的功绩多大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让老秦人东山再起。”
“咸阳有多少人希望老秦人东山再起?”
宝鼎脸色冷了下来,“咸阳发生了什么?”
“咸阳有传闻。”
“什么传闻?”
“关于公子和乌氏的传闻。”乌氏倮不再隐瞒,把咸阳最近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咸阳有人要灭我乌氏。”
“他敢?”宝鼎勃然大怒,一拳砸到案几上,“他敢灭我乌氏,老子就灭了他九族。”
赵仪骇然变色,乌氏倮也是一脸惊骇,但心里却是心花怒放。好,宝鼎这孩子有良心,他没有抛弃乌氏,他也不会抛弃乌氏,咸阳那帮鸟人有难了。
曝布在帐外听到宝鼎的怒喝,匆忙跑了进来。
“把宗越给我请来。”
“宗越还在北岸。”曝布说道,“此刻北岸军情紧急,他恐怕一时过不来。”
“叫他即刻渡河。”宝鼎用力一挥手,怒声说道,“有人要灭我乌氏,老子就灭他九族。叫宗越渡河,叫他马上回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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