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你死了。”
眼前高大的男子缓缓开口,穆如酒听到了他语气中掺杂的颤音。
“身首异处,埋在幽暗的土地中。”
就连天光都不能得见。
“可是你当时分明说过会回来找我的,穆如酒,你说过的。”
男人的头抵在少女的肩膀上,那是绝对臣服忠诚的姿态。
“我寻了你好久好久。”
京城的每个角落,大大小小,哪怕是听闻有长得像她的女子,他都会快马加鞭前去,一睹真容。
他们说,将军神勇无比,睿智敏锐。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装着理智,装着冷矜,将满身戾气和残忍统统隐藏。
他还要寻到她啊。
“你总是说你仁慈和善,穆如酒,你骗我。”
倘若你真的慈悲,你怎么不知道,我为了你位极人臣,几乎发了疯地寻找你的消息。
倘若你真的慈悲,你怎么不知道,我日日夜夜寝食难安,辗转反侧。
倘若你真的慈悲……
你怎么忍心看着我一次次的希望破灭,年复一年。
三年啊。
他与她在边疆种下的那棵梧桐树都已经枝繁叶茂了。
她说过要同他一起去看的。
“穆如酒,是你食言了。”
男子声音颤抖着,似乎要将三年来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她。
他的声音闷闷的,委屈又沙哑,像是在控诉女孩儿的罪行一般。
如果沈迟在场的话,他就会发现——
原来他家的主子,是会流泪,会说话,是有感情的。
只是那样的感情藏得太深,又只给了一个人。
穆如酒感受到男人抱着她的力道逐渐加重,却只是笑着,一只手缓缓地落在了他的背上,轻轻地拍打着。
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幼狼一般。
“没大没小。”
半晌,少女也只是说出这一句话。
语气中没有责备,全是耐心的安抚,令人莫名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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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君羡双腿交叠,坐在太师椅上,撑着头看着旁边的男人。
男人有着一张魅惑的容颜,眼底那颗泪痣像是用水墨点上去的,恰到好处。
顾鸿手里捏着一支玉做的烟枪,他的唇微微上扬,精明的眼中也满是神采。
“顾老板想要说些什么?”
祁君羡声音慵懒,听上去有些漫不经心。
今日是来陪小家伙儿买东西的,对于其他的事情,祁君羡确实没有太多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