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落云头的江余,找寻江中烈父子的踪迹的时候,倏然发现,就在不远处,江中烈坐在地上,而有一柄剑,就在江中烈喉间不到一寸的地方,只要持剑人向前一递,江中烈这条老命就算交代了。而这个持剑人,正是凌若雪!
原来方才看江余大战彭长老,眼看着彭长老落入下风,江中烈岂会坐以待毙,早就招呼他的几个儿子,准备来个落荒而逃,可他们却忘了凌若雪。凌若雪虽然不谙世事,但江余此行,她还是明白不少事情,其他的人她不管,江中烈想在她面前跑掉,那是不可能的。她果断出剑,一剑就伤了江中烈的腿,江中烈这才直接坐在了地上,跑不掉了。而此时江穆等人,则早就跑的没影了。
江余提着剑,一步一步走近江中烈。江中烈怎么说也是一代枭雄,自然不会如那些胆小之人跪地求饶之类,但面对江余,他也是心惊不已,额上青筋冷汗皆出,若说不怕,那是假的。
“江中烈,你是怎么害死我的爹娘的,给我说个清楚吧!”江余厉声问道。看江余到了,凌若雪长剑还匣,背过身去,不去看江中烈了。而此刻,横在江中烈喉间的剑,已经换成了江余的。
听到这样的质问,江中烈冷声笑了几声,却什么话都不说。见他如此,江余怒极,便要挥剑杀了江中烈。就在这时,便听有人断喝一声:“江余,住手!”
江余侧目,看向说话之人,眉头一皱。
就见在断壁残垣之中,走出一个老者,正是江家的另外一个重量级人物----江陌缘,惩戒院首座!江家之中,最大的就是江中烈,而最有威望的,就是江陌缘。江陌缘执掌惩戒院,主管江家子弟的言行举止,是执行家法的最高管理者。即便是江中烈,也不能干预惩戒院的判决。所以江陌缘在江家有非同一般的威望。
“江余,你不能杀他。”江陌缘大踏步走过来。很快就来到了现场,江余看着他,问道:“为何不能?”对于江陌缘,江余自然是认识的。而且对他还有着三分的尊敬。因为昔年江余目盲之时,为人所欺辱,小若将事情告到惩戒院,江陌缘还是给予很公正的判决,了结了江余的麻烦。若非如此,江余才懒得听他说一句话,早就一剑劈过去了。
江陌缘看看江余,叹了口气,道:“你要杀他,是否觉得你爹娘之死,是他所为?”
“不然呢?”江余反问道。
江陌缘摇摇头,道:“你爹江天枢,你娘叶竹轻,并非是因他而死。”
“你说什么?”江余转目看向江陌缘,此时此刻,对江陌缘所说的话,江余只能说是半信半疑,若想说服他不杀江中烈,实在是难。因为毕竟江余的印象之中,自己爹娘,便是江中烈所害死。
便听江陌缘道:“你爹江天枢虽然是江家之人,但他和你娘一样,都是仙门弟子。”
“紫虚宫……”听到这些,江余的心中立即就闪过这三个字,想起自己在明玉坛碰到那些紫虚宫弟子,想起青萍回风剑,月落水天步。
就听江陌缘继续道:“你爹江天枢早年外出求仙,后来就带了你娘和两个孩子回来。”
“两个孩子?”江余有些讶异。便听江陌缘继续道:“一个是你,另外一个,自然就是你的侍女柳若。”
“小若竟然也是爹娘带来的……”江余的印象里,柳若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可她是父母带回来的,自己却是一点都不知道。
江陌缘继续道:“他们回来后,安生的过了几年,后来有一天他们两人抛下了你和柳若,双双的离开了江家。而他们离开后不久,便有仙门追杀的人寻上江家打听他们的下落,只道他们是门派的叛徒。而也从这之后,江家就没了他们的消息。江家的人,自然也就当他们死了。而他们真正死了没有,没人知晓……”
“你是说,他们可能还活着?”江余握剑从不颤抖的手,此时竟抖了起来。听闻他问,江陌缘微微点了点头。
江余阖目,心中百转千回,不是滋味。江陌缘所说的话,他原则上只信一半儿,但父母离开的时候,他已经记事了,想着父母离开前的种种迹象,说的种种他之前完全不明白的话,如今和江陌缘所说的话,竟然完全吻合了。
“爹,娘,你们如果活着,为何不肯回来看看孩儿,孩儿这些年,有多想你们,你们知道么?”江余心中无限难过,可却又十分的高兴,高兴的是,他得到了一个希望。
“江余,你犯的过错,若依照江家族规,足够处死你好几次,但你自绝不是江家之人,我自然也无权过问什么。你好自为之就是,至于江族长,你能放了他了么?”江陌缘请求道。
听到江陌缘的请求,江余转过身去,看着已经流了不少血的江中烈。回头看看江陌缘,道:“首座,若依照江家族规,伤人者当如何?”
“以血还血,以眼还眼!”江陌缘如实说道。
“好个以眼还眼!”江余一咬牙,利剑一扫,寒光闪处,一声惨叫。江余一剑夺去了江中烈双眼,江中烈疼痛难忍,倒地抽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