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腿迈开,阔步前行,转眼上了长廊。
身后一溜儿人正要跟,被郑毅转身挡住。
“郑总军?”
“四爷刚刚出院,需要静养。”
郑毅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孟枭方才说的话,粗声厉气地声腔说出的话不容置喙:
“近日就不见客了,你们有话,先去偏厅等着,一会儿孟枭自然会亲自与你们谈。”
众人面面相觑,没再敢吱声儿。
只能眼睁睁看着聂混和孟枭走远。
不过,郑毅这话也算是告诉他们。
聂四爷不喜被打扰,孟枭是他的代理人,万事直接找孟枭便成。
这样也算好,给他们指条明路,比两眼瞎有盼头的多。
看那位孟总军,斯文儒雅,应当是蛮好说话的。
这厢,聂混直接回了主院。
廊下大兵替他掀了帘子,一脚跨进门,扑面而来的热气令人浑身毛孔舒畅。
他摘了军帽,随手丢给身后的孟枭,还没转身,就听见一道温缓关切的女声:
“四爷回来了!”
聂混清黑的眸色微暖,回身看去,唇角轻勾,“芳姨。”
“老奴昨日傍晚才到的安城,听说四爷您伤的重,躺了三日三夜才醒过来。”
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穿身旧时的裙袄,梳着一丝不苟的圆髻,方圆脸杏核眼,面相端厚慈和,眼下她红着眼,匆匆迎上前,小心翼翼抚摸聂混的身子。
“伤哪了?来接的人也不跟老奴说,老奴这心啊…,还疼不疼啊?让老奴看看。”
“没事了,好着呢。”
聂混眉眼带笑,安抚的拍了拍她手背。
“行军打仗哪有不受伤的?不用担心,都好了。”
芳姨蹙着眉,犹自不放心,转眼看向孟枭。
没等她开口问,孟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当先温声笑道:
“真没大碍了,您瞧四爷,身姿挺拔面色如常,精神着呢,哪像重伤的?都是外头那些人瞎传的,巴不得四爷不好,芳姨您就别乱担心了,怪浪费感情的不是?”
他这么说了,芳姨的眉心才算舒展开,她捏着手舒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视线又在聂混身上流转了两圈,掩了掩眼泪,扯出抹笑来。
“都瘦了,老奴一早在灶上炖了乌鸡汤,这就去端来,四爷等等先喝两碗垫一垫,马上就让人摆膳来,孟少爷您也喝一碗!”
她说着,闲不住似的,抬脚就往外走。
聂混清浅失笑,“下雪了路滑,吩咐他们去做,您别来回跑了,再摔着。”
芳姨头也不回,伸手就掀帘子。
“唉,哪就那么不中用了?小厨房才几步路,那些人笨手笨脚的,再撒了汤,多浪费呀,还是老奴亲自去的放心。”
说着话,人已经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