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现在被锁在这里,怎么去领工钱呢?”
三拳道:“等我出去之后会去向张大爷领的,这条链子困不住我的,我是怕连累张大爷,他在花圃干了一辈子,年纪大了,没有子女,家里只有一个年幼的孙女,如果季小姐因我而迁怒于他,那祖孙两人可怎么活下去。所以我打算把这些银子给他们,让他们搬个地方,离开这里。你看如何?”
秀华道:“这个主意挺好,只是,你要让那季小姐甘愿放你走,怕是不容易。你刚才没使出功夫,她一定得让你使出来,可你使出来了,也不见得她会放你。”
三拳道:“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见三拳对这件事心里有底,秀华也就放心了些,她用手绢沾了点酒,道:“我帮你的伤口消毒一下吧,避免感染。”
三拳感激道:“那就有劳秀华姑娘了。”
秀华道:“客气什么,你帮我那么多次,我做这点微不足道。”
三拳看着秀华仔细清洗着他身上的血渍,那冰凉柔软的玉指触碰到了他的肌肤上,沁入心脾,一阵酥麻,他不由瞧了眼她的脸,没有粉脂,却细洁如月,睫毛纤长,唇若金粉的月季瓣儿,柔软似乎散发着芬芳,鼻尖儿有一种温润的光,在阳光下,花间里,这副画面让他出神。
秀华很快擦完了,抬眼正巧遇到三拳在打量着她,忙问:怎么了?
三拳移开了视线,双掌交握着,坐在石街上,镇定地问道:你何时出嫁?
谈及这个话题,秀华的心就像落水的石头那样,一路往下沉,脸色也白了起来,她也坐在石阶上,手里捏着被浸湿的手帕,还染着血渍,道:八月十八,大后天。
三拳停顿了一会,问:还逃吗?
秀华咬了咬唇,似乎是挤出来的一个字:逃。
三拳道:没地方去,就来我家吧,我不会欺负你的。
秀华考虑了一会,心想这也许也是一条出路啊!暂时躲躲!她看着他的眼睛,让她不由得低头撇了开去,他的眼神不愠不火,坦荡而直接,想起上次他在背后笑她“还是我敢你不敢嘛”,秀华就郁闷了,他到底是好心帮忙呢,还是压根就不放在心上啊,就好像这是举手之劳。
秀华倒是真希望他喜欢自己,来追追也好啊,说不定她就答应了,怎么能让她送上门呢,这不科学!她也是个女人,是个女人总有一点小骄傲吧,哼哼!可她总不能问他:要不你来追求我吧?咦,这种话她怎么好意思说啊,女人家脸皮还没厚到这种程度。哎,算了算了!
三拳见她又在沉思,可他也猜不着她在想什么。一时间就这么冷场了。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又或者是去他家这句话略有不妥,细细想来似乎是有不妥,可他确实不会欺负她的。
两个人沉默了半响,就听到有一个声音喊秀华,:请问你是丁秀华姑娘吗?
秀华站了起来,见一丫头向她走来,就道:我就是!
丫头说:小姐有请,请随我来。
秀华纳闷,她问:是哪位小姐?
丫头说: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秀华跟三拳道:赵大哥,那我先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当心。
三拳点点头,目送着她离开,心里还真怨这个丫头来得不是时候。
秀华跟着丫头走过一个圆拱门,又往里头走了一点,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丫头指挥着两个家庭将秀华抬进了一个房间里。
季如薇道:就把她放那吧,她和我大哥走得近,可不能让她告诉大哥我抓了赵三的事,否则晚上我们怎么会有好戏看呢?
嘉敏笑说:那记得把门锁上,她过会就会醒来的,你哥哥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把你禁足的。
季如薇天不怕地不怕地说: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嘛,我又没把那个赵三怎么样,也没把丁秀华怎么样,最多被他责备几句罢了。
郭嘉敏觉得太有意思了,她道:今年中秋晚宴,可真是好戏连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