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又开口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眼下上路重要。”
感受到身后那人姿势稍微自然了些,又故意挑了挑唇,勾起一抹粲然的笑,偏过头去和青年离得极近,与他鼻息相拂,低声道:“不过看你反应那么大,刚刚那个,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见青年刚刚恢复正常的脸色腾地又烧了起来,一瞬之间就像上了调色盘一般,青青红红一阵斑斓,孟珩不禁大笑连连,攥紧了青年的手,暗运了灵力,足尖点地便旋身飞去。
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掩饰了青年内心怦怦作响的心跳声。
肖彧嗅着少年发顶的淡淡清香,深吸了一口气,手臂不由得紧紧箍住了少年,把少年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
两人疾行一个夜间,至次日黎明朝阳未升之时,方停下了脚步。
比不得孟珩如今有灵力护体,这一路下来,肖彧的脸色却是有些苍白。
孟珩瞥他一眼,没说什么,却悄然握住了青年有些冰凉的手。
两人此时正站在一处山林脚下,不知什么缘故,此处倒比之前那茫茫荒原上暖和了些许。
“跟在我后面,不要出声。”孟珩低低嘱咐道。
肖彧会意,反握住少年的手,压下那略微的不适之感,紧紧跟随着少年的脚步。
时间渐逝,阳光一缕一缕地穿透暗沉沉的天幕,淡淡洒在叶影斑驳的林间,有野兽凄厉悠长的嘶鸣声响起,一阵阵地回荡在林间,仿佛近在咫尺。
“害怕么?跟着我来这么一个地方。”冷不丁地,埋头前行、静默了良久的少年突然出声问道。
肖彧摇了摇头:“不,有珩儿在。”
孟珩脚步一顿,复又继续前行,却是偏过头来笑睨他一眼,道:“你难道就不怕我把你害了?叫你跟我走便跟我走,却是连问也不问,倒是稀罕。”
肖彧沉默了半晌,见少年又回过头来看他,一时忍不住,伸出手臂揽过少年,将这个几月以来日日出现在自己梦中的人紧紧搂入怀中,轻叹了一声。
“珩儿千里迢迢救我于危难之中,又割伤自己以血喂食,又怎会害我呢。”
“况且……”他喉咙上下滚动,声音变得喑哑而低不可闻:“我怕不跟着你,你又消失不见了……”
孟珩怔了一下,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肖彧,良久才似是无奈般低低笑了。
口中却是压低了声音,开始解释道:“此处名叫玉面山,确是与你们探听得来的消息无二,这几月以来,我便是一直待在此处……嗯,疗伤休养。此番带你前来,也是因为这玉面山的主人是个……心善仁慈的,他洞里有一方上好的疗伤池水,可以借来为你疗养治愈。”
青年此番元气大伤,虽有他的血补益,却到底*凡胎,不好多补,轩玉郎洞府中那个暖池倒正好适宜疗伤,遂他略一转念,便决定先将青年带回玉面山。
“原来如此。”肖彧豁然叹道,语气里似有惋惜和懊恼:“若是我早些得知,便可早些来寻你了……”
孟珩笑着摇了摇头:“此地距京城千里之遥,你又如何能得知?左不过是有人故意透露给你,引你中计罢了。”
见青年欲要解释,他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抵在青年唇上,道:“我知道,寻到你之前先碰到了黎青,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虽则你有意顺着红玉的意思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后发制人,然而你到底还是低估了对方,要知道她们可都是杀人喝血不眨眼的妖孽,又岂能以常人论?虽说你布置的人马差点就寻到了红玉的踪迹,可她转眼就能逃得无影无踪,若那时我未及时赶到,你就……”
说到这里,他戛然而止,没再说下去。
偏头躲过青年愈发深沉凝望的视线,孟珩冷哼一声,徐徐道:“你总是这般愚蠢。”
话落却被青年桎梏得更紧了些,低低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是,和珩儿有关的事,我向来愚蠢,让珩儿担心了。”
语罢又是悠悠一叹:“可我此时却是庆幸我的愚蠢,若非如此,还不知究竟何时才能见得珩儿一面……”
他抬手抚摸怀中少年柔软的发顶,动作轻柔。
孟珩被他抚弄得没了脾气,也只好不再计较,两人在林间静静相拥一会儿,方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