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捕头见柳芸一路上沉默不语,他开口问:“大人查到案情没有?”
柳芸道:“这案没有证据,暂时放置一旁。”
“那明儿还来不来此问话?”
“暂时不来了。此案你对程大人汇报时就说,文氏为暗娼,得罪客人被杀。目前无证据,杀手不知道何人。”
“是,大人。”
李家,一名侍卫对他的主人道:“主人,这两日锦衣卫的那名柳同知去胡同查案了。”
男子漫不经心地道:“姓柳的查到什么了?”
“现在还没有,要不做了姓柳的?”
“不用,这两天锦衣卫风头正盛,不要去惹他们。先看他到底查到什么。”
“是,主子。万一他查到……”
男子冷笑一声:“他能查到什么?无凭无据,一个死人能开口说话?你别先自己露了痕迹才是。”
“是,主人!小的谨记。”
锦衣卫抄完了贺家,便开始抄工部其他的涉案人员。所有人惊讶地发现,被抄的几家都是那日与贺启同行,受过锦衣卫同知一跪的官员。
唯一逃脱的就是那位没有受锦衣卫同知跪礼,并扶了他起身的胡升。
这就是锦衣卫明目张胆地在告诉所有人:咱们锦衣卫不是那么好欺辱的。得罪我们,你们得承受报复。
这两日锦衣卫无法无天的行为,让应天府的所有皇亲国戚、王公贵族、满朝文武心生疑惑,到此发生何事,让他们突然间这么张狂。他们叫人去打探消息,得的结果都是一样:锦衣卫同知查案,查出贺家之子侮童杀童,贺家不满,公开欺侮锦衣卫同知,让其下跪。
所有人在心里都埋怨贺家:自己家儿子做了这种事,还这么嚣张。捅开了锦衣卫这个马蜂窝后,未来大家人人胆战心惊。
哪家不做点阴私的事?就是主子不做,你能保证你的下人不做?锦衣卫想寻证据,那是很容易的事,再说了有证据没证据,对他们来说就不是个事。
柳芸见受她跪的人两日之间全被抄家进了大牢,她很明白,锦衣卫上下甚至圣上,都借此事立威。只有朱守林、肖五、陈宁是真心想为她出气。
他们三人不想自己知晓,那她便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在这个皇权时代,自己只能也如此,若自己心存仁念,特立独行地念着什么人权、自由、平等,那只能是自寻死路还连累他人。
快宵禁时,朱守林带着陈宁敲了房门,小兰开了门,陈宁脸上露出笑脸叫:“小兰妹妹。”朱守林看了他一眼。
小兰冲两位行了礼:“两位大人请进,主人在家。”
现在柳芸这里晚上就只有她与小兰。肖嫂之前在洗衣服时,发现有一件黑袍比主人的衣服长,质的也要好,她就问小兰:“这件衣服是谁的?”
小兰道:“锦衣卫指挥使朱大人的衣服。”
肖嫂一惊:“他留宿此处了?”
小兰点头:“有两晚。”
肖嫂将此事悄悄告诉肖五,肖五冲她道:“别说出去。以后晚上你就与嫂子回家,早上一开城门就来,辛苦点。”
自此肖嫂与陈嫂都是早来晚归,不再留宵。柳芸见她们这样辛苦,让她俩人轮换着来,反正自己家里人少也没多少事。
柳芸正要用食,她见朱守林神色疲倦,想着这几日连续抄家也累得够呛。她拿了点酒出来,两人坐在正厅的八仙桌上对饮。
柳芸突然想起明日便沐休了:“大人,明儿还忙?”
“芸儿有何事?”
“那日徐大人前来,约了这个沐休时喝酒,你看?”
“这次恐怕不行,我让陈宁明儿去告诉他,改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