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梓婷已不似在轩辕长倾面前那般热络亲密,自顾饮茶,似回味唇齿留香,手指轻轻敲着茶碗杯沿,又似在心里盘亘什么问题。
“你们都下去吧,本公主要和王嫂说些体己话。”轩辕梓婷忽然命令一旁簇拥的宫女丫鬟们下去。
一帮人鱼贯而去,一片紫色的花海中,只有夏侯云歌和轩辕梓婷两人。
“王嫂,风华绝世,万千男子臣服在王嫂的石榴裙下,梓婷很是叹服。”
“公主想说什么呢?”夏侯云歌正襟危坐,打算好好听一番。却没想到轩辕梓婷语出惊人,直接步入主题,如此爽直很对夏侯云歌胃口。
“王嫂,我心悦上官将军已久。他是越国的英雄,也是我的英雄!”
夏侯云歌点点头,不予评价,静心等待轩辕梓婷继续说下去。
“那一年,我才十二岁,北越东征梁地,他凯旋而归,坐在马背上,我站在母后身旁,在那么多人之中,远远就望见了他。那样的英姿勃发,威风凛凛,满身盔铠,犹如浴血而来,蒙着厚厚的尘土却又雪亮的刺眼……”轩辕梓婷甜蜜的回忆着,那一次初见,“他十岁就上战场,一步一步战功累积,全靠自己的血肉之躯拼杀一场场胜仗,无数次的刀口舔血,生死一线,他终于成为我朝最年轻的神武大将军。”
轩辕梓婷炽热的目光,是满满的,对上官麟越的倾慕与爱恋。
只可惜,这份情,上官麟越根本视而不见。
“我心悦他,心中眼中只有一个他!”轩辕梓婷紧紧盯住夏侯云歌,不放过夏侯云歌面上的任何表情,“谁都不能跟我争!麟越只能是我的驸马!我会让他成为越国最尊贵的驸马!”
夏侯云歌听着轩辕梓婷宣誓般的话语,忽然升起说不清的酸涩。
很久之前,她还只有十二岁时,南枫带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到她面前。
南枫说那是他的女朋友,名叫元静。
元静落落大方,笑得就如那江南最美的风景,缥缈轻柔,“歌歌,我比你大六岁,以后就叫我静静姐吧。”
其后的事,夏侯云歌有些记不大清楚了,只知道当时的心很空,像是被掏空一切,世界也变得晦暗只有一个颜色,然后片片碎裂瓦解,带着席卷一切的能量,将她吞噬。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心痛,痛到灵魂放空的疼痛。
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再见南枫。
后来,元静被杀了,又剩下了她和南枫两个人,又开始相依为命,只是彼此默契,谁也不再提起元静……
轩辕梓婷视线落在夏侯云歌身上,看着她似有悲痛的表情,皱起眉心。
难道夏侯云歌对上官麟越情难自抑?就这样表露出来?想到此,轩辕梓婷的目光变得危险又挑衅!
夏侯云歌感受到轩辕梓婷不善的眸光,瞬间警醒,笑道,“北方儿女果然爽直,遇到心动之人绝不遮掩。直言坦白,总比隐晦不言更让人赞赏。不妨实话相告,我对上官将军,毫无半点意思。”
轩辕梓婷就等这句话,灿然一笑。想到这位王嫂,十岁时亲点祁梓墨为驸马,嫁给祁梓墨。只可惜那祁梓墨不理朝政,还偏爱宦官,致使南耀匆匆亡灭。而这位南耀唯一的公主,让人不由鄙夷亡了大好河山,又不禁同情其女子一片痴心识人不淑。
她今日来,就是为了探听一下,夏侯云歌对上官麟越是什么意思。自从宫宴后,夏侯七夕状告夏侯云歌和上官麟越有苟且之事,她就一直耿耿于怀,不能释然。若夏侯云歌胆敢心藏龌龊,与上官麟越暗通款曲,就别怪她不客气,让太后将夏侯云歌铲除。
即便夏侯云歌现在是摄政王妃,那也不过是个权宜之计,将来这真正坐在摄政王妃之位的,肯定不会是一个声名狼藉的亡国女!母后也不会坐视不理。
想到此处,轩辕梓婷犹如春暖花开,笑得愈发明媚照人,“王嫂如今有王兄宠爱,多少女子求之不得,王嫂可不能辜负了王兄。”
轩辕梓婷自觉自己这番话说得极为得体,对于夏侯云歌已算是点到为止。
夏侯云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面上笑意浅浅,眸中冷寒,“能否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全看公主本事。我这里,从来不是你的威胁。”
轩辕梓婷闻言,面上有些不悦。曾经在北越时,夏侯云歌的盛名便早有耳闻,曾经父皇也经常拿夏侯云歌与她做比,同样都是公主,南国的公主便是才貌惊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她只喜欢舞枪弄棒,全无心思于诗书歌舞。父皇经常用此话训斥,她也在心底暗暗恼恨过夏侯云歌的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