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修文特意显示出自己对武人的优待,以此来收拢人心的。等事情传开了,还怕没有武将肯为自己卖命么?
到时候,就可以坐着慢慢挑了。
就在李修文等着孙传庭打过来时,将军府里来了一位客人,这客人是杞县的一名举人,名叫李信。
李修文自己本就是文人出身,诛杀士子并不是出于厌恶,只是行政的手段罢了。现在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也就没必要见到个举人就瞪眼了。
其实李信已经过来拜访好几回了,只是李修文那会正在别的州县,忙着杀人呢。
李修文心中倒是暗暗好奇,这人还算沉得住气啊。那么多人都在声讨自己,他身为举人,居然没有参与进来。
这一来,李修文对这人倒是有了些好感。
不曾想,人家见到他张口就骂道:“李修文,你造反也就罢了,将开封府的士子诛杀殆尽,究竟是何居心?”
“你过来,就是来骂本将军的?”
李修文语气平静地问道。要是这人目的就这样的话,自己还没时间搭理他呢。
“我——”
李信愣了愣,才说道:“我听说你也是文人,还是开封府的院试案首,才过来和你说道说道的。读书人和你到底有甚么仇怨,你要枉杀这么多人?”
“枉杀?”
李修文冷笑了起来,回道:“他们口口声声的要讨伐本将军,还聚众闹事,这也能称为枉杀?正所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文人妄谈国事,我为何杀不得?”
李信一时哑口无言,没想到这人不但杀人杀得狠,这巧言善辩的能力竟也丝毫不逊色于自己,便转而质问道:“他们的亲属都是无辜的,你为何还要株连?”
“防患于未然。”
李修文瞥了他一眼,悠然道:“我不先对这些人的亲属下手,难不成还要等着他们聚集起来,找我报仇么?”
李信一阵气结,指着他怒声骂道:“枉你还是个饱读诗书之人,竟也如那山野莽夫一般,妄杀好杀,与禽兽何异?”
李修文乐了,反问道:“贞观之治如何?”
李信闻听此言,脱口答道:“自然是开平盛世。”
“比之如今的大明朝呢?”
“云泥之别!”
“李世民可有屠城?玄武门之变你可听过?”
李修文问出这话后,便察觉到对方的气势明显弱了不少,便笑道:“相比于李世民所杀之人,我这又算得了甚么?难不成,李世民在你眼中也如此不堪?”
李信无言以对,脸都憋红了。
李修文见他答不上来,便挥了挥手道:“本将军公务繁忙,也不想为难于你,你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便赶紧离开吧。”
李信无奈,只得拱了拱手,告辞离开了。
在来之前,他还以为李修文只知用刀杀人,真正见识了之后,才发现是自己想错了。对方言辞犀利,舌利如刀,自己连讲道理都讲不过他,这回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唔?李修文?
李信突然想起来了,两年前,似乎就是这李修文平定了世子之乱,一番话语煽动得八百王府侍卫反戈的。
其实这事当时传扬一时,许多人都是知道的。只是时隔两年,有些人已经不太记得了而已。
李信身在杞县,很少到府城里来,再加上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自然有些心高气傲。当时他听到这样的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三人成虎,吹捧的成分比较多罢了。
现在仔细想想,这位院试案首还真是名不虚传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