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高喊道:“我等本揭阳岭上乡民,唤做童威童猛,外面的好汉,可否通个名姓?”
外面的人笑了起来:“我道是谁,原来是童家兄弟。是我,小遮拦穆春。”
童威童猛大喜:“穆春兄弟,李俊哥哥中毒在这里,速速来相助。”
穆春身后,却是矮张三、锉李四等泼皮,他们这些破落户,本就在县城里没有产业,累日挣扎,几乎活不下去,幸亏跟着刘旺没日没夜出力帮助赶造大船有功,乐和与穆春等人,见他们吃苦耐劳,寻思着出海还需人多势众,遇见海盗也可出力,就让他们带了家小,一起出海讨生活。
矮张三、锉李四等人,先把李俊抬了出来,又把陆云峣搬出舵舱,却是认得:“这位陆员外,怎么会伤的如此严重?”
众人围过去看时,李俊面色乌青,显然是中毒之后,解药未至,已经慢慢伤及性命,而陆云峣只是伤重,血晕在地,浑身无力。
赶紧用小船接了,抬到码头外一处密柳林里,里面几间简陋茅舍,安小娴等女眷在那里,乐和与武松在外院警戒。见泼皮们抬人回来,认出李俊和陆云峣,赶紧道:“快让小娴姑娘前来诊视。”
安小娴备着药箱,出来诊治,看了看陆云峣的眼睑,搭了搭脉搏,又向身上伤口看时,大多结疤,松了口气:“他被金疮神药急救过,药力好生厉害,虽然浸水,竟然未曾感染发疮,只是虚弱,却无大碍。”
又去看李俊时,诊了一回,说道:“却是中了诡异之毒,不见于中原毒物之中,似乎是蛊毒,却又似是而非。”
童猛道:“陆兄弟搜刮到许多解药,都在包裹里,不知道哪一瓶是。”安小娴急忙叫人取出,只见那白色瓷瓶,除了盖子上的颜色不一样,都是一个模子烧出来的,别无二致,拿来看时,说道:“这些瓶子,有些是毒,有些是解药,要析明毒患,还需些时日。但李俊哥哥状况,却又不能等。”
乐和道:“既然如此,还请小娴姑娘多多用功。”
安小娴摇头道:“只怕来不及。若是家父在此,或许能一窥毒理,可我所学,还是差了他许多。”
武松焦躁:“再不济,把他双腿砍了,保住性命,也强似让他等死。”
安小娴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沉吟许久,说道:“毒蛇蛰手,壮士断腕,只是刚受伤时,速速施为,他这中毒后,毒血运行了一日夜,早已遍布四肢百骸,砍了双腿,也无用处。”
童威童猛一齐下拜:“恳请小娴姑娘救下李俊哥哥。”
安小娴面露痛苦,终于扶起童威童猛,说道:“抬进内室,我来想办法救治,必然有办法。”
正手忙脚乱之际,但听银饰玲玎,在密林外传来,随即大笑声传来:“你这丫头,躲在这里,教我好找。”
众位头领换个眼色,纷纷拔出兵刃:“小娴姑娘,尽管去治,必不教惊扰。”
安小娴摆了摆手:“各位哥哥,切莫动手,这人是我的故旧,她来到这里,或许李俊哥哥有救了。”
童威道:“既然这样,我和舍弟去把她好生迎进来。”
去了一会儿,领回来一名苗装女子,浑身银饰,风姿绰约,眉目间带着一抹苗疆风情,众头领都看呆了,面面相觑:“怎地与白衫苗王如此相似!”
那女子大踏步走过来,看了眼榻上躺着的人,问道:“这位陆兄弟,怎么伤成这样?”
安小娴道:“白姐姐,他受了重伤,只是在昏迷,没什么打紧,你快来看看这位李哥哥。”
那女子道:“以苗医理论,此乃‘龟证’,你竟然救不醒他?”
安小娴低下了头。
那女子取出几根银针,施展针法,却与中原针灸大有迥异,几针下去,陆云峣悠悠转醒,坐起身来:“多谢蛊王。”
女子笑道:“你莫逞强,好好养伤,不要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