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和公主扬起眉头,“若说我都想要呢?”
“你可真是贪心!”裴庆衍哈哈大笑起来,“你既然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公主,想要什么自然都要得到,等到大凉成为了我们的,他们自然都会成为你的裙下之臣!”
宁和公主灵动的眼睛闪动着狡猾的光芒,“我可不要太听话的,没趣。就像我喜欢世上最烈的马,驯服了才更有成就感。”
这兄妹俩性格还真是相似,以为自己想要的都会是自己的。尤其是宁和公主,作为一个女子,她的话实在是太大胆了。
不过,听闻漠北环境不好,风沙很大,人口繁衍也困难,更不像中原人讲伦理道德,经常父死娶母,兄死娶嫂,乱仑之事也很常见,所以,宁和公主说这句话,并不奇怪,在裴庆衍眼中却是她有胆识的表现。
裴庆衍哈哈大笑,“好,那就等着其他使团到了,届时,宴会上有好戏看。”
*
半个月后,宫中宴会。
一早,季裳华就跟随郑氏入了宫。
皇帝高坐御座,身侧坐着太后和皇后,下首也是周贵妃,徐贤妃等一众妃子,还有皇子公主。
这些日子,后宫显得格外安静,好像和宁惠妃和二皇子被接连赐死有关系,这让她们感觉到,皇帝仍是那个狠心暴戾的皇帝,不会因为时移世易就收敛了。只要谁敢触碰皇帝的逆鳞,就算平日再得宠,也必死无疑!
面对皇帝,无人不是各有所求,人心惶惶,谁不知道,大凉朝局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潮涌涌,种种明争暗斗,从不曾停歇,一不小心命就要搭上去。这给了他们教训,所以在局势稳定前,先各自收敛些为好,尤其是那些有儿子的妃子。
可是,一众人中,唯有周贵妃是不同的,无论何时,好像她都能表现得云淡风轻,听说前些日子还召见了季裳华等人进宫,热闹了一天。陛下正因为宁惠妃和二皇子的事心情不好,周贵妃就不怕皇帝看了迁怒吗?
可是,显然,周贵妃是不怕的,她好像是不在意,不在意后宫的争斗。当然,对于没有一儿半女、周家又得重用的周贵妃来说,无论别人怎么斗,都涉及不到她身上。
思及此,她们反而有些羡慕周贵妃了。
宫女们不断的穿梭往来,端上各种珍馐美食,大殿中央,舞姬翩翩起舞,轻盈水袖轻拂,几乎如娇花一般迷了人的眼睛。宫女穿梭其间,为在座宾客斟酒。
季裳华坐在下面,原本她应该和郑氏坐在一处,可是益阳郡主为了个季裳华紧挨着,和别的女子换了座。
这时,就看见周贵妃的目光朝这边扫过来,季裳华对她微微一笑,饮了一杯酒。这时候,就看见周贵妃似乎咳嗽了一声,皇帝看过去,好像说了什么,其他妃子便露出嫉妒的目光。
太后若有似无扫了周贵妃一眼,转过头去,看歌舞。
益阳郡主在她身边道,“裳华,听说最近陛下很喜欢去贵妃娘娘宫中呢,刚才我看他好像在关心贵妃娘娘。”
季裳华唇畔勾起几分嘲讽,“是吗?那要恭喜贵妃娘娘了,陛下的宠爱可是不容易得的。”心中却对皇帝充满鄙夷,如此惺惺作态,不觉得虚伪吗?若真的关心,当初就不该让贵妃入宫,他现在所为,不过是出于利用罢了。有利用价值的便耐心安抚,一旦利用完了,就弃若敝履。帝王之爱,真是凉薄,季裳华前世深有体会。
不远处的宁平楚一直盯着季裳华,唇边溢出一丝冷笑,季裳华,你且先得意一会吧,过会你想哭你都哭出来了,珍惜最后一次和朋友亲人相处的机会吧。
自从上次得知二皇子被季裳华劫走,他一气之下吐了血。季裳华可真是狠毒,用那样卑鄙的手段害了二皇子,又取他性命……天底下竟然会有她这样狠毒的女子!
长平公主的惨状还历历在目,明显是被野兽啃食了,就如同那次假的林琼箫被啃食的那般,惨不忍睹!他知道,他这是在告诉宁家人,她是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你不是想救二皇子吗?我就要杀了他,让你们痛苦,让你们计划落空!
好,做的真好!宁平楚眼神刻毒的盯着她。季裳华,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了!宁国公夫人冷冷瞥了一眼这个继子,这几天,宁平楚不知道发什么疯,逮谁咬谁,半点不将她这个继母放在眼中,现在在宴会上,还露出要吃人的表情。
宁芷汀扫了一眼和益阳郡主相谈甚欢的季裳华,仍旧是气恼,可是又斗不过她们,只能扭过头不看,看到同样闷闷不乐的母亲,皱眉,“母亲,你还在生大哥的气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父亲向来偏心他,就因为他是前头夫人生的孩子……”
宴会刚开始不久,这时候太子站起身道,“父皇,这些日子,大渝,漠北,南疆,南昭的使臣已陆续到了京都,儿臣已经派鸿胪寺的官员接待,现在已经到了宫中。”
皇帝面露喜色,可是季裳华却看不出他有多高兴。只听皇帝笑道,“既如此,就请他们进来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小太监在殿外唱报,很快,就有使臣陆续进来了。
第一拨使臣,自然当属南昭,不只是其他小国,就算是大凉也不敢轻慢南昭。虽然南昭近几年来和大凉相安无事,可是却也相互防备,两国都想一较高下,可是碍于种种原因,都没有动手。
不过,不代表不能动其他小国。
南昭的使臣只不过做做样子行了个礼,就落座了。而前两个人根本没有行礼,直接点头示意了一下,坐到了席位之上。季裳华看着为首两个人,见他们都是锦衣玉带,气质高贵,想来不是一般人。
果然就听太子道,“这两位是南昭的安王殿下和靖安侯。”
南昭和大凉不同,南昭皇子,十几岁就封王,开府建衙,王府嫡长子年十岁授以金册、金宝,立为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