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退下,带上门。
桑无渊端着杯盏,一手执杯,一手执盖,优雅地刮拂了两下茶面,送到唇边,浅啜了一口。
薄霜没喝。
讲心里话,她怕他下毒。
桑无渊自是看在眼里,薄唇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你很警惕。”
“嗯,想活得久一点。”薄霜也不否认。
桑无渊眉眼低垂,又呷了一口茶,似是笑了,又似是没笑,将手里的杯盏放到面前的桌上,他看向她:“本王若要杀你,根本用不着下毒。”
“我信。”
她的确信,他武功高强,他权势滔天,若要她的命,他有无数种方式。
“那你还”
“习惯,谨慎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她回道。
末了,又道:“王爷问的,我也都答了,不知王爷满意否,能看画了吗?”
她也不想再多跟他纠缠,他太精明了,跟这种人,越纠缠,她越被动,所以,她主动把话题拉了回来。
“如果你方才所言属实,那这副就不是你要找的。”桑无渊将画轴递给她。
薄霜不意他就这样给她了,愣了一下,赶紧伸手接过。
展开。
“你要找的是万民拜帝,而这张是百官拜帝,且这张也没有诗。”桑无渊道。
薄霜凝目看画。
的确不是她要找的那副。
这副是官,她要找的那副是民。
画风也完全不同。
也无题诗。
有些失望,她把画重新卷起,递还给他:“谢谢。”
“这是本王母妃生平的最后一副画作,也是她最满意的一副,就在画好当日被偷了,当时,她让人把皇宫搜遍了,都没找到。后来,也派了很多人在民间找,也没找到。”
桑无渊淡声说完,又端起杯盏饮了一口茶。
薄霜很意外。
意外这幅画竟是他母妃的遗作,更意外他竟然主动跟她说这个。
虽然他说得毫无情绪,毫无起伏,声音清淡得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难怪那日薄觅办秋日宴,从不参加这些活动的他去了,后来,薄觅说带他去书房看他母妃的话,他也答应了。
都是因为想找这幅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