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槿身子本来就弱,这几天又连着赶路,这副身子早就吃不消了,所以一路上宋槿基本都是昏昏沉沉的。
这日宋槿刚用过早饭,沈氏的丫鬟翠儿过来道:“三小姐,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知道了。”宋槿淡淡回道。
宋槿算了算,她现在十岁,要见到萧南桑最起码还要再等五年,在这五年里她必须得保证自己在朱家顺利的生存下去,等解决萧南桑的事情她就能平安的回去了。
“一定会成功的。”宋槿默默的鼓励自己。
朱家,朱禀穿了件半旧的灰色布衫坐在正厅里的太师椅上,在他的左手边坐着儿子朱文历,右手边则坐着大女儿朱文琳,二女儿朱文秀。
“父亲,今日我正和同窗踏青,您叫我回来作甚?”朱文历身材圆润,身穿一件崭新如意纹绉纱袍,虽然才十五岁,但是吃喝嫖赌无一不通,他今日和人约好了去新开的云翠楼耍耍,奈何刚到半路就被他爹给截了回去。
“踏青?”朱禀瞪了朱文历一眼,“今日你难得空闲不去学堂,你宋家妹妹要来,不在家呆着又想去哪里鬼混?”
朱文历努努嘴,不情愿道:“我说父亲,她来就来呗,那小丫头要来关我什么事?反正她以后都是住家里的,什么时候见不一样?”
“这暂且不说,我就问你这段时间你学问又精进了多少?都十五岁的人了,连个童生都没考过,丢不丢人?”
朱文历听朱禀这么说,小声嘟囔道:“您是考上了进士,不还是没官做没银子使吗?”
朱禀一听这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训诫道:“你懂什么?做个官还不容易?分配到那偏僻之地,一辈子不得见天颜,要做就得做京官,既然你不想见你母亲和宋妹妹,那就滚回屋子读书去。”
一听到读书,朱文历的脸就耷拉下来,他一看见字就犯困,让他去读书还不如杀了他呢。
“父亲,我去外面看看母亲她们到了没。”朱文历说着一溜烟跑了。
“混账东西。”朱禀一拍桌子。
“父亲,我们也出去看看母亲回来了没。”朱文琳说。
“去吧,去吧。”朱禀挥挥手。
正午时分,八辆浩浩荡荡的马车就驶进了一条狭窄的胡同里,不多会儿便在一处一进院子门口停了下来。
沈氏刚掀开车轿帘子就见一个圆润的身子朝自己跑了过来。
“母亲,您可回来了,我扶您下来。”朱文历殷勤道。
“这些下人做就是了。”沈氏虽如此说但还是任由朱文历将她扶下了马车。
“母亲,您信上说将宋槿那丫头接来咱们家了,人呢?”朱文历打量一圈问。
沈氏伸出手指点了点朱文历的眉心语气略带训斥道:“她可是你妹妹,把你的那些小心思都给我收起来,若是惹恼了你父亲我可保不了你。”
“父亲不也得靠着您嘛,”朱文历嘿嘿一笑,“我看得上那丫头是她的福气,她一个没爹没娘的野丫头,能进我朱家的门她还得感恩戴德呢。”
沈氏见朱文历越说越离谱脸色陡然严肃起来,“你以后可是要走仕途之路的,给我少做那些拈花惹草的事情,要是传出什么不好的风声,哪家大家闺秀会看得上你?”
“母亲,您就放心吧,我就是玩玩,绝不会误了大事的。”朱文历嬉皮笑脸的说。
见自己儿子听进了自己的话,沈氏放心不少,又问道:“你父亲呢?”
“刚刚训了我一顿,这会儿估摸着去祖母那了。”
“我去见见你父亲和祖母,你和文琳文秀领着槿丫头在府中转转。”沈氏交代道。
“母亲,一切包在我身上。”朱文历拍着胸脯保证说。
“母亲,母亲,您去水云镇可有给我带些胭脂水粉回来?”朱文秀上前挽着沈氏的胳膊撒娇。
被朱文秀这么一问,沈氏突然想起来,连忙回身从马车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匣子递给朱文秀道:“这是给你大哥买的上等松墨,收好了。”
“那我的胭脂水粉呢?”朱文秀问。
“家里哪有闲钱给你买胭脂水粉,松墨是给你大哥学堂用的。”沈氏说。
“母亲偏心,”朱文秀生气的将头扭到一边。
“二妹,莫使小性子。”朱文琳上前劝道,“家里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吗?家里一切的吃穿用度都是母亲典当首饰帮衬的,就连咱们住的这宅子也是租来的,眼前哪里还有闲钱给你买胭脂水粉。”
“大哥都有,母亲就是偏心。”朱文秀说。
“这松墨你若是喜欢给你好了。”朱文历凑过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