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侯府侯爷云阵与妻子颜依成亲多年无子,一日外出狩猎时,在山丘下救得一幼童,取名为“嘉”,与“家”同音,字安衍,有了这个孩子,也算是一家圆满。
或许是上天垂帘,同年,侯府夫人有孕,次年便生下一女,单名一个希字,希望的希。
侯府千金还未满月,皇帝夜涧亲自下旨,由宫中的大太监亲自传旨到漠北边关,皇后赐字:千初,以表与云夫人闺中情谊一如往昔。
其实侯爷和夫人都明白,“千初”二字是在告诉他们,勿忘初心,安心做好臣子本分。
年关将至,镇国侯府一家奉旨从漠北赶往帝都。
马车里,镇国侯府大公子云嘉拽着马鞭不肯撒手,腰间刻有“嘉”字的青玉随着主人的身形摇晃,他与侯府夫人颜向北一起,哄着马车内的小姑娘,不许她下车骑马。
野惯了的云希怎么坐的住,她又把大哥拉过去的马鞭攥在手里往怀里拽,憋红了脸的使劲。
云夫人一脸笑意,坐在正中间,看着一左一右两个孩子拔河比赛一样的拉扯马鞭。
云嘉不肯松手,却又不敢用力,他怕鞭子粗糙会磨破小妹的手,急忙喊:“娘,你快管管小妹,她……”
云希咬着牙,使劲往后拽,说:“我怎么了!我就要下去骑马,车里太闷了!”
云夫人一手抱住一个,搂在怀里,说:“好啦,都是大人了,怎么还闹呢?千初想骑马,就去吧,若是病了,喝药时可不许撒娇哭鼻子。”
说着,还低头,用自己的鼻尖碰了碰云希的鼻尖。
听到这里,云希立刻松手,满脸乖巧,笑盈盈的点头说:“娘最好了。”
云希突然松手,倒是云嘉被晃了一下,幸好有娘抱着,才没有碰上后背的车框。
他冷哼一声,把一直拽着的马鞭放在身旁。
见大哥气不过的样子,云希满脸得意,还凑上去做了个鬼脸。
云嘉翻了个白眼,身子侧向一边,再次冷哼一声:“不知道是谁,前几天路过人家村寨,贪吃人家的糯米粑粑,撑得肚子疼,让你喝点助消化的药,跟让你吃毒药似的,哭的呦。”
听大哥这么说,云希涨红了脸,抱起胸,说:“也不知道是谁,看了池家姑娘的回信,乐的跟什么似的,关上门,在床上翻了好几个滚吧!”
说到这,两人都涨红了脸,背对着背,谁也不服气。
云夫人噗嗤笑出声,温柔的说:“呵呵,都多大了,怎么跟孩子似的置气呢?安衍过了年就满二十了,池家大小姐也是年后行及笄礼,到时候挑个日子,快些定下来,我们也放心。还有千初,你比人家书雁也就小一岁,怎么人家温柔和婉,知书达理,你怎么就静不下来呢,整天风风火火跟个野小子似的。”
听着娘的话,云希低下头,噘着嘴小声说:“娘是嫌弃我吵了?”
云希故作委屈的模样,让云嘉鄙视,他可是见过云希上阵杀敌的样子的,他家小妹穿上盔甲骑在马上,虽身材瘦小,那也是挥着红缨枪直取敌人首级的,一枪一个毫不留情,才不过两年,让敌人闻风丧胆,她的名号都传到帝都了,现在这可怜样子,也就骗骗娘了。
云夫人看着女儿的模样,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安慰道:“没有,娘怎么会嫌弃千初呢?性格开朗些有什么不好,千初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云希靠在娘怀里,悄悄抬头看向大哥,朝他吐吐舌头。
哼!
听到马车内欢声笑语,云阵找自己的副将在前面引路,自己放缓马速来到马车旁,柔声问道:“阿北,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让我也听听。”
云夫人伸手去掀车窗上的帘子,云希也顺势从娘怀里起身,就要离开马车,云嘉一把拉住她,她腰间坠着一块跟大哥一样的玉佩,不过她这块是“希”字,随着身形晃动几下。
二人再次争执不下,云夫人笑道:“青平你看,这兄妹俩又开始闹了。”
云阵仰头哈哈一笑,笑声爽朗,马车外骑马的将士也都被这笑声引得扭头看过来,皆是面带喜色,他们离家在外征战,驻守边关多年,如今终于可以换防回家了,不只是将军,他们也是高兴啊!
云希这边挣开大哥的手,泥鳅似的跳出马车,旁边就是她的马:黑牙,是她十一岁那年在大漠上收服的,除了她,谁都不能骑。
看着自家女儿跨上马背,云青平哈哈一笑,说:“来,千初,让我看看你的骑术进步没有!”
话毕,夹紧马腹,随着一声“驾”,云阵快速冲出去,只留一个背影。
云嘉立刻把身旁的马鞭扔出去给云希,说:“小妹快追!爹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