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狗的命令传下之后,捕快们飞快奔走,将一个个骇人听闻的六扇门刑具搬入到大堂之中。
什么老虎凳、烙铁之流不过是刚刚入门的水平,肉刷、拶夹亦在其中,更有许多从未出现在世人眼中的恐怖刑具。
铁蛋看着架势几乎就快吓尿了裤子,别看他现在装疯卖傻胡言乱语,但只要这刑具一上身,那便是什么都招了。
尤其是看向那火炉中烧的通红的烙铁,他就不忍不住吞咽口水,这若是印在自己的身上,那得多疼啊?
张二狗冷冷一笑,顺着他的目光扭头看去,随即转身就去拿那烙铁。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铁木竟然突然从地上跳起,只见整个身体横飞,轰的一声双脚便猛地踢在了铁蛋的脑袋上!
他出手的时机把握的极好,他虽然没有高深武功在身,但多年打铁铸剑也练就了一身怪力!
这一下来的突然,张二狗听到声音转身的时候便已经晚了,铁蛋已经死在了自己亲爷爷的脚下。
“铁木!你敢!”张二狗一声怒喝如雷,踏步上前抬手抓住铁木的枷锁,猛然一甩就将他摔在地上。
铁木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随后看着张二狗咬牙说道:“与其让他被你屈打成招,还不如我直接把他杀了,也省得他死罪难免,活罪也逃不掉!”
“好!好!好!”张二狗闻言怒笑,一连说出三个好字,周身杀气升腾向铁木走去。
他正欲动手,武谛突然开口说道:“张神捕,现在铁蛋已经死了,他是否雇凶杀人这事已经死无对证。
这一次神锻联盟和铸剑阁火拼的起因已经无从考证,还是先想想此事应该怎么处理吧。”
张二狗抓向铁木的手停在半空,随后转身呵呵笑道:“按照当朝律法,江湖乱战后大规模械斗与造反同罪,自然是要抓捕归案的人尽数处死。”
玉无双闻言面色一变,紧紧的抓住了武谛的手臂,身躯微微轻颤心中惶恐至极。
哪怕她几次游离在生死之间,也不曾感受到过恐惧,可此时师父他们就要被集体处死,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害怕。
武谛对此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神锻联盟死不死无所谓,但铸剑阁的高层可全在牢里,若是也被处死麻烦就大了。
霸刀派已经被天魔教灭门,他绝对不允许铸剑阁再折在六扇门的手中!
思量片刻之后,武谛神色一正开口说道:“张神捕如此处置恐怕不妥,大规模械斗固然是既定的事实,但发生的地点却是铸剑阁中。
还请张神捕试想一下,一群人闯入你的家中见人就杀,你是奋起反抗还是引颈就戮?若是寻常人家,这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吧?”
张二狗自然是想将神锻联盟和铸剑阁连根拔起,都是江湖势力死活与他何干?
但此时武谛开口,显然是要救下铸剑阁众人,这事早在张二狗的预料之中,只是可惜这一次不能顺他的意。
张二狗看向武谛说道:“武少庄主所言不错,但这是门派之间的火拼,而非一般的入室行凶,应当按照当朝律法的特殊条例进行论处。”
武谛闻言面色一变,显然张二狗是不想放人,他自然也知道那特殊条例是个什么东西,在江湖人口中将这些条例戏称为“门派不如狗条例”。
在特殊条例中规定,发生争斗的双方若有明确的势力归属,并且参与人数超过五十人,则视为帮派争斗,不论起因、也不论防卫与否,一律同罪论处!
武谛思量片刻,随即开口说道:“张神捕,还有一句话叫法不责众,难道你打算一次处决掉四五百人么?”
“有何不可?固然有法不责众,但像铸剑阁和神锻联盟这样的叛贼可不适用,莫说一次性处决掉区区四百人,就算坑杀千人万人也没有不妥!”张二狗双眼微眯,该给武谛的面子他要给,但该杀的人也一个不能放过。
“叛贼?真是好大的一顶帽子,铸剑阁每年为皇朝军伍做出巨大贡献,就凭一场械斗就称其为叛贼,恐怕不合适吧。”武谛双眼微眯,一时间也找不到太好的理由为他们脱罪。
张二狗闻言忍不住摇了摇头,随后开口说道:“看来武少庄主对一些事情还不了解,当年江湖乱战惊动天子,大军压境镇压的便是“叛乱”。
而且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当初正邪两道之所以能够幸免于难,是因为带兵镇压的人是烈战王易青。
若是按照陛下原本的意思,当年就该将翠微山上的六千余人尽数坑杀,是烈战王自作主张放走了他们。
而也是从那以后,律法重新修订,才多了所谓的特殊条例,这事不是我一个神捕能压的下来的。
最多明天晚上,记录了这件事的密函就会出现在御书房里,就算是易天也不可能保得住这些江湖人。”
武谛闻言顿时语塞,原来先前所讲不过是一堆废话而已,哪怕自己说的天花乱坠,也不过是白费口舌。
话此时便已经说到头了,武谛也不得不带着玉无双离开,只是他走的时候面色阴沉目光闪烁,不论如何都不可能看着铸剑阁走向灭亡。
虽然铸剑阁绝大部分弟子都在城外的基地中,但那些人与其说是铸剑阁弟子,不如说是铁匠更为贴切,除了不错的打铁技术之外,就只学过一点基础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