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梅玉嘴角勾了勾,笑意却不达眼底,“臣不知。”
徐梅玉知道,丞相和皇上都不是好糊弄的,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话,这会他只能选择一个。
皇上疑心病本就重,若是这会站在皇上这边,不能确保他日后会不会对自己的行为生疑,单从这方面看的话,还是丞相果决一些。
“笑什么?”
徐梅玉:“臣笑皇上多疑。”
皇上抿了口茶,许是杯中的茶过于涩苦,他皱了皱眉,“朕听说丞相病了,你昨日夜里去给丞相瞧病了?”
徐梅玉点头,脸上依旧带着那抹假笑,“医者仁心,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徐梅玉此刻的模样似乎与那日他在茶楼冷淡的样子重合,北辰溪怔了一瞬,忽然想起来,徐梅玉那日冷的渗人的眼神和那句逾矩的话。
“你要死了。”
看着小皇帝愣神,徐梅玉自顾自沏了壶茶,茶香氤氲下,皇上有些看不清徐梅玉的神色。
他鬼使神差地从位置上起来,坐在了徐梅玉对面,良久,看着瓷杯里面的茶叶起起伏伏,莫名其妙地问了句:“你敢欺瞒朕吗?”
徐梅玉没有抬头,低着头给皇上倒了杯茶,一举一动都透着些清冷矜贵。
“臣不敢。”
北辰溪想到顾千渝对徐梅玉的评价,说此人仙风道骨,不染凡尘。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北辰溪喝了口茶,“当真是好茶。”
徐梅玉半合着眼,不甚在意,“皇上说笑了,茶还是之前的茶,只不过是心境不同罢了。”
“如何?”
“臣私以为,陛下日理万机,应当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何苦平添些毋须有的猜忌。”
皇上喝了口茶,并没有答话。
“陛下您看,茶香甘醇,如若细品,怎不敌一壶秋露白;如若不管不顾囫囵下去,怕是不及山间清泉。”
“茶如此,人亦然。”
北辰溪不知何时早已放下了茶盏,眼神里汹涌的怒意也退了下来,“徐太医想说什么?”
徐梅玉笑了笑,“臣出生草莽,除了一身医术,并无其他长处。”
言下之意就是你别问我,我不知道。
皇上放下手里的茶盏,抬头注视着徐梅玉,“好一个不理朝政。”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徐梅玉起身,理了理袖口的褶皱,对着北辰溪作了个揖,不失礼数的离开了。
徐梅玉的意思很明显,同一样一壶茶,之所以能品尝出不同的风韵,决定权在他这个品茶的人。
只是,不是所有的茶都有被品的殊荣的。
夏瑾禾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