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不关六部尉的事,有人蓄意行刺,百万人中,谁能防御的了。”陈列想起昨晚读礼物清单送虎鞭之人正是王胡之,忙劝阻,他还是蛮欣赏出自琅琊王氏的王胡之。
“唉,好吧,幸喜无事,我们上朝吧。”
说罢,司马昱和陈列边交谈着,边向太极殿走去。
随着褚蒜子和司马聃的到来,众臣礼毕。
褚蒜子一反常态,率先发言,她厉声喝道:“我朝一品大员的司空,竟然在上朝路上被人行刺,令建康百姓惶惶不可终日,治安条件如此恶劣,谁来负责?”
只见班列中匆匆跑出一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王胡之,罪该万死,请陛下、太后降罪!”
“哼!”褚蒜子冷哼一声道:“来人,把王胡之先押到廷尉左平大牢,依律审判问罪!”
“且慢!”陈列忙躬身阻止道,“王大人掌管百万人口的京师治安,怎能面面俱到,望陛下、太后三思!”
“总得有人为此事件负责吧,那依司空之见,谁来负责?”褚蒜子缓和语气道。
“自然是六部尉负责,”陈列顿了顿又道,“我希望能让王大人戴罪立功。”
“哦?你的意思是……”
“臣奏请陛下、太后允准,茹由惨败,臣欲亲征信安,挽回我大晋颜面,令王大人随军出征,以观后效。”陈列说完,从袖口里拿出一份奏章递了上去。
满朝哗然,大殿上议论纷纷。
褚蒜子一副刚刚知道的惊骇语气道:“司空,你要亲自带兵?这怎么可以啊,作为首辅重臣,不可轻举妄动!”
陈列暗叹,这女人,都是戏精啊,和那天晚上坐在床边的挂着泪珠的褚蒜子完全是两个人。
“茹由惨败,臣负总责,臣恳请陛下、太后降罪,臣也戴罪立功,不破信安、乃至弋阳郡,为我大晋一劳永逸解除大别山东麓的祸患,绝不回来。”
“司空壮志凌云,哀家知道,但茹由惨败和卿无关,不要太自责了,朝中政务比一城之得失更加重要,卿还是不要去为好。”褚蒜子语重心长地挽留道。
“朝中政务有圣明陛下、太后,还有有英明果决的会稽王执掌中枢,臣一直为辅,臣此去邾城,请会稽王再提拔助手,相信并无问题,然而茹由惨败,四万大军全军覆没,如不尽快获得一场胜利,恐凉了大江南北百姓的心啊。”
司马昱一听陈列让他自己找个帮手,心中一喜,他何尝不知陈列晋升中书监是褚蒜子为了分担他的权力,连陈列都说话了,他在中书监就可以掌控朝局了。
想到这,司马昱斟酌了一下语句道:“臣,认为司空所言极为有道理,四万将士阵亡是我大晋近几十年来未曾有过之惨败,急需挽回声望,以免北方百姓,士族,辽东、仇池、凉州等各方对我大晋失望。”
“嗯,众卿认为呢?”褚蒜子问向大殿诸臣。
“茹由惨败,司空虽然未曾亲自指挥,但由司空提议,又是司空旧将带队,司空理应负责到底,臣赞同司空亲征。”说话的是散骑常侍郗愔。
“嗯,散骑常侍之言有道理,既然众卿对司空北伐没有异议,那就准司空所奏吧。”褚蒜子顿了顿又道:“谢据!”
“臣在!”
“拟旨,茹由惨败,四万将士阵亡,司空陈列虽未亲自参与,但是总策划,身为首辅大臣,不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鲁莽行事,导致惨败,着陈列降职为北中郎将,都督淮北淮南诸军事,假节钺,以广陵公身份亲征鄂北诸郡!
另,五兵尚书蔡老大人调拨一万精兵,六部尉王胡之、中护军贺铸、御史中丞第五师挂职参赞军务,选吉日兵发邾城,为我大晋挣回颜面。”
陈列心中一喜,假节钺,这是降职但权利又增。褚蒜子真是知我心,连贺铸都派给我了,忙来到丹樨前跪倒和身后的王胡之、第五师、贺铸齐声道:“臣等定当不负陛下、太后重托!”
下朝回府后,晚饭时,陈列把朝中之事告诉母亲和两位夫人。
“列儿,你父年轻时就经常带兵出征,家里事不要挂念,一心打好仗,平安归来。”苗薇已是习惯了陈家父子二人的连年征战,自知不能扭转朝廷任命,只能安慰。
战乱年代,几家欢乐几家愁,不是由个人意志所能控制的。
“母亲请放心,我会小心的,您在家要保重身体。”
“嗯,让瑶苓跟你一起去吧,还能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她也有一身本领。”
陈列看了一眼慕容瑶苓笑道:“算了吧,行军打仗,带女眷不方便的,再说战场混战刀剑无情,我还得操心她。”
慕容瑶苓撇嘴道:“谁让你操心,当年大草原比剑你的腰带是怎么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