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人思绪飘渺正馋陛下碗里的茶呢,明光帝“嗯~”结束了冥想,盖上茶盖,将茶盏放到一旁桌案,弹了弹衣袖上看不见的灰尘,“说吧。”
帝王之威,不怒自威!轻飘飘“说吧”两个字让刚还叽叽喳喳的两人一个赛一个似鹌鹑,都悄悄摸摸的把胯臀往后挪,尽量不靠前,靠前就意味着陛下先看到他!
武安侯世子又抹了把脸,自己这个五弟弟,平时吧看着挺聪明的样子,你看他去诗社,春日宴,往往随口一首诗赋惊艳四座,那一阵子京城定是洛阳纸贵。偏有的时候脑子就容易犯浑,发痴,俗称“闲极无聊,闷得抽筋”。
“陛下,”武安侯世子跪拜帝王,“陛下恕罪,臣弟得见天颜,心中胆怯,让他自己说恐前言不搭后语,耽误了陛下的宝贵时间,不若让下臣来问问吧。”
明光帝并不说话,只面瘫一晗首,麦英仁心中一乐,“皇上表弟这是向着我们小五呢!”
麦英仁随即转向自己弟弟,表情严肃,“说,鸭子哪抓的,谁先抓到的,事无巨细,从你坐下来开始讲!”
麦英信一见自己哥哥问话,心里就有底气,便一五一十的道来。
“早上我跟哥哥嫂子们分开之后,就送大郎、二郎去他们翰林的队伍,然后我回来看其他的侄儿们都跟着三哥、四哥坐好了,就没我什么事儿了,我就自己坐下吧,那坐了一会儿,我看侄儿们划船划得那么激烈,一时兴起,就老激动了,就挤到终点跟着摇旗呐喊”
“说重点!”麦英仁戳戳自己幺弟的额头。
“唉唉唉,大哥哥,你别戳我,疼,马上,马上就到了。”麦英信嘟着嘴,揉揉额头,接着说,“后来不是翻船了吗?那时候我就在终点啊,旁边那个看鸭子的小吏就挨在我身边呢,他就这么“唰”一下把鸭子给扔出去了,然后我眼睛啊就看鸭子在水里游得那叫一个欢实,我就想着抓一只回去啊,换点彩头,也给家里沾点儿喜庆,可这也够不到啊,正这么想着呢,就一只鸭子特傻……特地!扑腾扑腾飞到水岸边来,我就伸手一拽把它脖子拽住了。我正高兴,想去跟岸边登记赛况的文书换彩头呢,结果他上来一把拽住鸭腿就说是他先抓的。”
麦英信的样子看着还很正经的,见他娓娓道来,有条有理,虽然全是废话,但就是让人就信服,也许这只鸭子真是他先抓到的?
“皇帝姐夫,你不能听信他一面之词啊!”徐爱在一旁着急了,情不自禁地伸出尔康手。
“咳咳咳!”大内监李福安公公赶紧咳嗽几下,再偏头向徐爱猛打眼色,大家都是亲戚,心里知道就行了,不能放在明面上讲!
“哦哦哦,皇帝陛下,请听草民一言。”
明光帝是个温和的君主,但他很公正,不会偏听偏信,略一点头,让徐爱开讲。
徐爱这边的情况跟麦英信差不多,也就是一通类似于看热闹往前面挤的废话,只到最后一句,“草民见那鸭子自投罗网,一高兴赶紧伸手拽,就把鸭腿拽住了,结果拽过来发现那边的脖子让人拿着呢,我二人互不相让,这才闹将起来,触怒天颜,万望陛下恕罪。”
“瞧瞧,瞧瞧人家的弟弟,再瞧瞧你!”麦英仁用眼神怒斥弟弟,“人家犯错了好歹知道陛下恕罪,你呢?只知道喊额头疼!真不知道你那满肚子的锦绣文章是怎么写的?!”
麦英信对自己哥哥翻了个白眼,“漂亮话谁不会说,要我说,我能写出说出一篇《抢鸭赋》来,你要听吗?明光中兴,五月即望……”
“什么什么东西!”麦英仁一拂袖,打断了跟弟弟的眼神交流。
其实话说到这份上,大家都心中有数了,二人是几乎是同一时间抢到“龙舟鸭”,在那个没有没有监控的时代,若没有确凿的人证,就无法判断谁先抢了鸭子,这等于是一个无头公案,确实不好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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