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做了一个长长长长的梦,梦里有蓝天碧海,有葱翠的森林,有华丽的宫殿,有谁的怀抱非常的温暖却还尚稚嫩,有谁的怀抱母亲般的柔软温柔,迷迷糊糊的,她指着天地,跟她说了什么,然而却像虚幻的影子,她看不清,也听不清。
是谁?呐,你是谁?为什么她觉得那么……
眼睛有些刺痛……
眼皮下的眼睛微微的动了动,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入目的,便是一片琥珀色,仿佛一块琥珀那般,澄澈透明,有些温柔,漂亮的不可思议……
眼帘眨眨,长长的睫毛扫过男人的脸颊,带出一片痒意,男人眼底滑过一抹笑意,身子往上抬了一些,一张显得嚣张邪肆的面容就这么印入了那双黑色的眸子里。
沫沫眨了眨眼,想要说什么,咽喉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试了好几次都是如此,那微微瞪大着眼眸胡思乱想的惊愕表情,一瞬间把男人给逗笑了。
“呋呋呋呋呋……因为沫沫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所以连嗓子都在跟你闹别扭了哟。”多弗朗明哥倒了杯水给她,笑得邪气嚣张,舌尖抵着唇角,显得不怀好意。
对多弗朗明哥一直都有种说不出的信任,即使还有点茫然脑子一片空白,她还是本能的接过水杯,仰起头细细的喝着水,目光落在头顶带着淡青色雅致花纹的天花板,眸中一片茫然。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身体不痛,没有一丝血腥味,没有任何一点不适,只是有一点点累而已……
艾斯……路飞……是梦吗?那场战争,是梦吗?
噗通……
冰冷的,那血从冰冷的尖部滴落,带着刺骨的寒气……
老爹,大伙儿……还有路飞和沫沫……直到今天还对无可救药的我……谢谢大家……这样爱着我!
噗通……
沫沫动作徒然一僵,水杯从手中滑落,大半杯的水泼到了干净的白色被子上,沫沫怔了怔,连忙掀开被子,下意识的就想下床去拿那边桌上的纸巾擦拭,然而她才站起身,脚却没有丝毫力量的一软,整个人扑到了多弗朗明哥的怀里。
眼眸骤然睁大,脑子一瞬间如同卡住的电脑。
不是……一切都不是梦,艾斯真的死了,一切都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为什么她心里会有那股即使睡梦中都不会忘记的恨意和熄不灭的怒火……
有些茫然脆弱的眼眸渐渐的,如同散去了雾气的深潭,一瞬间变得幽深得叫人不敢轻易望进去,里面有一种可怕的绝望和仇恨,却又带着一抹希望的光芒,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更加叫人一进去就仿佛被抽离了灵魂般的逃不开。
她仇恨着,她绝望着,但是她又有着希望,她没有了艾斯,她还有路飞,并不是没有生存的意义了。
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压下那种让她有些窒息的怒火,她现在有点累,等她休息好了,那些夺走了她心爱的哥哥的人,她绝对不会放过,死也不会放过!
扶着多弗朗明哥的手臂站起身,然而还未迈出一步,脚却又是一软,仿佛婴儿骨头那样脆弱一般,根本没有丝毫支撑身体的力气。
怎么了?沫沫微微瞪大了眼眸,猛然抬头看向多弗朗明哥,她怎么了?为什么身体会变得这样脆弱?就算身上的伤刚刚好,也不可能脆弱到这种地步!没有丝毫的力气,还有,没有丝毫的……力量。
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恐慌,沫沫瞪着不开口说话的男人,费力的伸出手揪住他的衣领,固执的瞪着他,仿佛多弗朗明哥是抢了她糖果的坏蛋一样。
力量呢?她的力量呢?从小到大一直以来都在努力的学习努力的拥有的力量呢?恶魔果实呢?霸气呢?为什么她什么都没感觉到?!她还要给艾斯报仇,还要把海军搅得天翻地覆,可是,她的力量呢?连站都站不稳的她,连碾死一只蝼蚁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报仇雪恨?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弯下腰把沫沫横抱起来放回床上,一向嚣张邪肆的笑容收敛了起来,琥珀色的凤眸倒映着她有些恐慌难看的神色,一向有点怪异却很好听的调调也收敛了起来,“虽然这么说你很难接受,但是……你现在确实什么力量都没有,没有恶魔果实能力,没有霸气,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你以往所努力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了。”
沫沫怔住,怔怔的看着多弗朗明哥,好一会儿脸色突然严肃了起来,她推开多弗朗明哥,又白皙的有点半透明的脚丫子踩在软软的地毯上,然后没有丝毫意外的,噗通一声,倒在了软软的地板上,多弗朗明哥站在一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一次次不甘心的站起身然后又摔下去,直到十几次后,她才好像终于认清了现实似的,瘫坐在了地上。
“终于认清现实了吗?还真是个固执的有点笨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穿着白色袍子的男人笑着摇头,然后看向多弗朗明哥道:“真不知道你到底看上这女人什么了,长得是非常的漂亮,但是又固执又笨的女人,啧啧,我最不喜欢了,果然还是要软软的可爱的可以被我掌控的软妹子才是最讨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