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呼延灼的投降,官军也忙不迭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彻底放弃了反抗。梁山士卒将一众官军看管起来,随即开始收拾战场,将刀枪衣甲收起来,未被引燃的粮食从大火中救出,战马归拢到一处。收拾完战场,人马聚在一处,准备回山。
见到身边聚集起来梁山人马,呼延灼面上现出疑惑之色。李瑾见了,便道:“我看统制面有异色,是不是心中有什么问题,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妨说出来,李瑾虽不一定能解统制心中的疑难,只是多一个人参详也是好的。”
“正要请李寨主为我解惑。”呼延灼在马上一躬身,说道。
“统制请说。”
“方才我冲到南面,见大营之外全是火把,虽然天色昏暗,看不大清楚,只见到影影绰绰的身影,却也有上千人,据韩、彭二位团练所说,大营东面也是如此,但是此时见了,所有人马加起来不过两千之数,还请寨主解我心中的疑惑。”呼延灼心中虽然有所猜测,只是尚不能确定。
“所谓兵不厌诈,呼延统制老于战阵,如此简单的道理当不会不知道吧?”
“果然如此。”呼延灼感叹道:“想我呼延灼戎马一生,无往不利,今日却是中了这么个简单的疑兵之计。”
李瑾笑着说道:“既是计谋,又有什么简单不简单之分呢?不过是看用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罢了。”
“李寨主这话倒是兵家正理。”呼延灼赞了这么一句,就闭口不再言语。
······
回到山上,兵马各自回营,俘虏的官兵也安排了营帐床铺,还有吃食从伙房送来。时辰已晚,经过半夜劳累的一众头领简单用过饭食之后,也各自回房休息,呼延灼三人也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一夜无话,山上的头领们在聚义厅中商量善后事宜,李瑾特意命人将呼延灼、韩滔、彭玘三人也请到了聚义厅中。三人在左边最下首落座,就坐在凌振的身边。
“今日要商量之事有三件,第一件,便是派人分别前往东京和汝宁郡等地取回呼延统制四位的家眷。”
李瑾说完,萧嘉穗先是点了点头,才说道:“寨主,四位将军的家眷好办,只是新上山的这许多兵丁,家眷数万,要想迁来山寨,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这事情做起来虽然有不小的难度,但是只要上了我梁山,便都是兄弟,咱们又岂能畏难,让他们与父母妻小天各一方。”
“那寨主看,应该请哪一位兄弟前去汝宁?”
“我是这般想法,由兄弟们前去接人,那时数万人一起穿州过府,声势定然小不了,不如山寨将消息传扬出去,再有新上山的兄弟们每人修上一封家书,咱们派人送出去,让百姓们自己前来,各位兄弟们以为如何?”
众人商议了一下,萧嘉穗说道:“寨主的办法虽然操作起来麻烦一些,却也减少了不少风险。”
“只是还有一桩麻烦。”林冲沉吟着说道。
“兄长请说。”
“百姓们一路前来,路上有不少盗匪,怕是会有危险。”
李瑾思索一下,说道:“此事简单,咱们将此事传扬出去,前去汝宁的兄弟一路拜访一下各大小山寨的头领,说明此事,请江湖上的朋友们看在我梁山的面上,最近的几个月不能对往来的百姓动手。”
“以山寨现在的威势,江湖上的朋友想来应该是愿意给这个面子的。”
“这样的话,接人之事就交给马麟兄弟负责,马麟兄弟可派两名稳重的兄弟带上十来个人前往东京,汝宁之行,还要麻烦马麟兄弟亲自辛苦一趟。”
马麟起身抱拳领命道:“分内之事,马麟不敢言辛苦。”
李瑾对他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第二件事,便是山寨扩军之事,此一战,兄弟们伤亡不小,活下来的兄弟,都是精锐,新上山的兄弟们也堪一用,便由山寨原来的兄弟们为骨干,新上山的兄弟补充,马步两军各营,扩军到一千之数。”
“既然如此,马军的人是不是由连环马的士卒补足?”杨志问道。马军的头领,可是对连环马的战力眼馋得紧。
“不,连环马我另有大用,马军的士卒就从韩团练和彭团练手下的人马中挑选。”
“是。”
李瑾点了点头,接着宣布道:“第三件事,便是呼延统制等四位新头领的职事安排。”不待四人反应,李瑾就接着说道:“凌副使,我欲编练一个火器营,专管火器炮药制造和使用之事,请凌副使担任火器营的正将,主持编练之事,凌副使意下如何?”
凌振既然已经向山寨输诚,何况做的还是自己兴趣之事,自然不会拒绝,他干脆利落地起身领命道:“谢寨主信任,凌振定尽心竭力。”
“好。”李瑾笑着赞了一句,示意他坐下之后,才接着对坐在凌振身边呼延灼和韩滔、彭玘说道:“呼延统制,连环马乃是你尽心编练而成,连环马编练之法又是你家传的本事,此前一战,我们也都见识到了连环马的威力,新上山的兄弟中有两千余是原来连环马阵的士卒,战马衣甲也都是现成的,我想请呼延统制统领这两千人马,韩滔和彭玘二位团练先委屈一下,给统制做副将,统制和两位团练意下如何?”
韩滔和彭玘还没有说话,呼延灼就说道:“李寨主厚爱,呼延灼愧不敢当,只是呼延灼已是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哪里还有脸面统领这两千人马?”
“统制的本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统制又何必过谦呢?”
“非是呼延灼推辞,实在是心与力皆不足以再统军,怕耽误李寨主的大事。”呼延灼继续推辞道。
“我听出来了,统制这是心中有所不满啊。”
呼延灼见实在躲不过去,只好实话实说道:“既是如此,呼延灼就直说了,呼家世受国恩,虽然一时为情势所迫,于大节上有失,然实在不能对自家世代效忠的朝廷做对,还望寨主大人大量,体谅呼延灼的难处。”
听他这么一说,李瑾尚能忍耐,其余的头领却是面露不耐,性急者如鲁智深、阮小七、管虎等人,更是破口大骂。
“呼延灼,我家寨主是可惜你这一身的本事,你不要不识好歹!”
“直娘贼!你这厮不要给脸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