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午四点半到现在,这么多个小时的私人时间安排,说明左琛这次想和顾暖好好心平气和的谈谈,虽然顾暖察觉出他有些隐隐的怒气,但始终没有对她发作。他刚提关于顾明海去世这事,他的手机就一遍遍不停止地响了起来。
“快接电话吧。”顾暖伸手拢了一把被海风吹起的头发,转过头去。
一般不是非常重要的电话,吴哥那边就过滤了。
左琛转身接起,什么都没有说,几十秒的时间就挂断了,一言不发地拉着顾暖往回走,顾暖被他扯着,皱眉,视线落在他扯着她的手臂上,整齐的衬衫袖口,忽然心酸。
他的衣服很多,而且是走到哪都有人准备他喜欢的品牌服饰,惟独这件深色细纹衬衫,是她上药那时穿过的,第一次去他住的地方,这件衬衫因她,保鲜期格外长。
专注地凝望他的背影时,总是有一刻两刻失神。顾暖觉得,她被这个习惯穿黑色西装,配深色系衬衫,叫左琛的男子,勾走了魂儿。
左琛发觉她步子慢了,更怕自己动作粗鲁让她不开心,不经意的一个回头,撞上她眼神一个不经意的闪躲。
“眼底含情,在看什么?”左琛晦暗的心境此刻消了。
顾暖移开视线,沉默代替一切。
左琛有急事要处理,便转身走了,他想,算了,慢慢来……
他执意送左左,美其名是送亲儿子,其实目的已显明,顾暖也不喜欢在小事情上扭扭捏捏反反复复,那样无非换来无用的纠缠。
晚上,左左在家睡了,顾暖才去医院,孙冬乐在。
聊起今天下午的事,孙冬乐笑,“左总蛮独断嘛,那架子,跟个皇帝似的……”
架子?有吗?顾暖没见过他有半分架子,“像哪个皇帝?及不上。”
“谁及不上谁?汉武帝,像吗?”孙冬乐说。
顾暖一下子就笑了,“不像。”
“雄才伟略啊。”孙冬乐继续说。
智谋吗,他的确有,不愿夸他,但是事实,顾暖叹了口气,“汉武帝好大喜功,起居奢侈,穷兵黩武。这些左琛哪样都不占吧?他身上没有有钱人的刻意显露,也是个沉稳低调的人,至于穷兵黩武……虽不在古代,但左琛也步步为营,虽然我不是太了解他商业战略这块儿……”
顾暖说的入神,孙冬乐赶紧制止,“行了行了,我错了,左琛可好了,好的无法形容了可以么?都不容人说一点不好了。”
“没有,我说什么了,就是解释解释这个汉武帝和他不像……”顾暖辩白。
孙冬乐摇头,“那你怎么还跟他分?一起算了,反正都开始过了,潇洒一天算一天,我对他会离婚抱很大希望。”
顾暖一下子蔫了,玩笑都开不起了。
如果都是如此求自身欢喜,那么婚姻爱情之间的原则无人守?倒不是她活的多有原则,只是,母亲和父亲之间,因为第三者酿成如今这样的结局,在顾暖的心中影响颇大,对第三者的恨意,在脑海里根深蒂固了。
想来母亲很可怜,在父亲在世这段日子,尽心照顾在侧,如果父亲开口说复婚,母亲一定拿乔一下便应了,但父亲始终心还在葛丽云这个妻子身上。
母亲别说等来父亲人到将近晚年回心转意,甚至连一条命都没能留得住,对于母亲来说,多大的遗憾。
这两日,左左在家总是提起左琛,刚开始,顾暖没有在意,后来发觉太频繁了,每说一句话都带着爸爸两个字,就算是董琴不在家,也没有这么子惦念父的热乎法吧?
“再说一次一个月不准吃薯条。”顾暖躺在沙发里看书,抬头对客厅里玩着的左左说了这么一句。
左左蹲在地上玩玩具,说,“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爸爸说,一切妈妈无法满足的要求爸爸那边都可以满足!”
顾暖,“……”
自从那日在海边岩石旁注视过左琛后,顾暖便时常独自叹气,感叹世事无常,美好的生活不会百分百,那么也就相信霉运不会百分百灌满谁的人生吧?
她没藏着任何不好的事,反倒是左琛,藏了许多,他不说,不与人分享,不要人共担,他这次从法国回来,明显瘦了一圈。
左琛身型长得好,体魄强健,除去非常忙的时候,都有固定的时间健身,多少个早上和夜晚,顾暖曾笑着以手指戳他的胸肌腹肌为乐,很硬朗不失温柔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