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面孔几乎是沉毅的,眼睛微微弯着,有零星的水光,“这里是一千万美金和这座城市的两套别墅房产证,存折密码是我们的生日。”
“……”
“哥哥,这是我们的家。”
叶谦微微呼出一口气,这一口气像是要耗尽他所有的心力:“你跟着沈嘉墨,开心吗。”
叶沫文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
“阿文,你这是在逼我。”
“这些钱都是干净的。”
“没有什么沈嘉墨,什么秦然,我们一样会有家。”
“那些不够我补偿你。”
叶谦的手几乎有些发抖,他说不出话来,片刻后只闭上了眼睛,再次喃喃地重复:“阿文,你这是在逼我啊。”
“……”
随后一声喟叹:“叶家出了我们这两个,你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往后怎么去见叶家的祖宗,怎么去给爸妈交代。”
…………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无声无息地停靠在窗边,叶沫文的手机里隐隐传来声音:“……阿文,你好了吗……我看见你啰……还要多久……好。”
叶沫文挂掉电话,“哥哥,我要走了。”
“走吧。”
“哥,这些钱——”
“钱我不会要,你都带走。”
“……都是干净的。”她干涩地把话补完。
她低头喝了口清水,润了下嗓子,声音又轻又快:“这些都是我起早贪黑拍戏代言赚来的,往后还会赚更多。”她又露出轻快的笑容,仿佛之前的谈话不复存在:“这些你拿不拿都没关系,我们家的户口簿在我手里,银行开户都是用的你的名字,我的所有房产也都一起写了你的名字,包括我的意外险受益方,哪天我死了,这些都是你的。”
她的哥哥像尊英俊而沉默的雕像,叶沫文凝视他片刻,而后毫不在意地将那几张信封收回包里。
她披上外套,临走时没有说再见,而是轻轻地说:“哥哥,我爱你。”
轿车消失在烟雨朦胧里,无声无息地来又无声无息地走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叶谦走了一段路,才发现细雨在他头发上凝聚了水滴,正冰凉凉地滑落下来,他的伞落在了咖啡厅里。
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时脑中空茫,略略地对比了一下路线,他头也不回地继续走回家。
而到了家门口准备拿钥匙时,他一拍空空荡荡的口袋,脸上终于露出了很是茫然无奈的表情——出门时忘记带钥匙了。
他浑身*地徘徊在门口,一边神游天外地想事情,一边等封越回家。他的模样有点狼狈,神情却异常的平静,是一种神经质的镇定和苍白。
封越穿上了暖和的驼色大外套,撑着伞拎着一大袋的好玩意回了家。
远远的,他看到叶谦站在雨幕后面等他,叶谦和以往不太一样,他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微微垂着头,就像个等待家人回家的大孩子。
封越欢欢喜喜地走近了,才发现他浑身湿透,脸色苍白。
“忘记带钥匙了。”叶谦说。
封越皱着眉头去握他的手,“好凉啊。”他掏出一个纸包装塞进他手心,笑道:“刚刚出炉的红豆面包哟,你先捂着。”
随后拿出钥匙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