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云津誉气急败坏。
云津誉完败。
轮到云津晴出场了,她在此前与商陵游的争锋交战中吃了点苦头,所以她退而求其次,她将矛头直指连翘,尖酸刻薄地说:“啧啧……”阴鸷的眼神扫了连翘一眼,“品味奇差、不懂装扮、没有教养的女孩就是你自己选择的妻子?呵呵。再说,初次来男方家里见长辈,难道不知道要准备见面礼吗?”
这一刻,不轻易动怒的商陵游面色大改,他阴沉的脸,直视云津晴,声音冷冽,他说:“我的妻子,还轮不到你来品头论足。”
“云陵游,你目无尊长!你别忘了,我是你姑姑!”云津晴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趾高气昂地瞪着商陵游。
而商陵游则毫不畏惧,他指正说,“我姓商,名陵游。”说完,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意味的弧度,“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初我之所以会被判给我母亲,还全是姑姑你的功劳呢,若不是你暗地里又花钱买通了法官,让他违背爷爷的意愿修改了判决,估计现在我还是你口中的云陵游呢。”
“你……我……”云津晴登时哑口无言。
而云献则是恶狠狠地瞪着云津晴,后者畏缩着坐回了座椅上,一副病恹恹的神态。
大伯云津轩主动摆明立场,称自己无暇顾及家事,还有会议要参加,就先行离开了。当然,云初亦是不参与,他嬉皮笑脸地说:“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我管不了也管不着,我目前正筹划南音宣传纪录片事宜,实在无法□□琢磨这些破事。”
云初将这些事称之为“破事”,话糙理不糙。
商陵游很赞同,他点点头,对云献说:“爷爷,如果您还认我这个孙子,您这辈子都会是我爷爷。但如果您想让我改回云姓,很抱歉,我办不到。有人不希望我留下,当然,我也不稀罕留下。既然我已经接了给南音宣传纪录片念白配音的工作任务,那么我一定竭尽所能,认真完成。”
一番话,商陵游言辞恳切,字字发自肺腑,云献为之感动。这个精明了一辈子的老人家,看着孙子熟悉的模样,只能含着泪点了点头,“我不勉强你,那件事总归是我云家做的不厚道,对不起你母亲。你是个懂事有礼的好孩子,我只希望你能多回来看看我,云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爸……”云津晴低声唤了一声,却被云献呵斥住,“你给我闭嘴!”后者顿时不敢再言语。
“嗯。”商陵游淡淡地应了一声,那位老人很快就明了他的意思,他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
失去一次,便是永远。失去的,就是失去了。
离开半山云宅前,云献唤来连翘,将她带进书房,递给她一个妆奁,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图案,许是时间放得久了,上面蒙上厚厚的灰尘,摸得一手的灰。
云献拍了拍连翘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好孩子,爷爷希望你余生能一直陪着他,这样,他才会不再孤单。”
“我当然会啊。”
从与他一同在神父面前宣读誓词,许诺终生之后,他的余生,早已烙印上她连翘的姓名,而她亦然。
连翘如此想着,心头比尝了蜂蜜还甜。
尽管云献再三挽留,商陵游仍是牵着连翘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来时坐车,去时散步。
苍颜白发的老人站在二楼的露天阳台上目送着他们远离的背影,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陵游这孩子,心肠真狠。
隔日,在厦门有举足轻重地位的《文化周刊》头条新闻是——南音文化继承家族掌门人云献宣布退位,其两子一女被剔除继承资格,由长孙云初继位,云献称:南音宣传纪录片将于农历新年在xmtv播出,未来的南音文化会更加辉煌。
商陵游和连翘两人是坐在机场的vip候机室看见这则被转播的新闻消息的。
他们,将要离开厦门了。
昨天商陵游在离开云宅后,径直前往录音棚,连翘陪着他在录音棚熬了一个通宵,整整十二个小时,他终于录好了整部纪录片所有的念白部分。
三天两夜,时间不长,厦门的景点他们一个都没有去游玩,厦门的美食除了麻糍和炸枣,他们一个都没有尝,但是,却了了心结。
彼此的心结,都解开了。
连翘的与爱情有关,她终得圆满;商陵游的与亲情有关,他再无牵绊。
这样的结局,真好。
终于,由厦门飞往b市的zc328次航班要起飞了。
停机坪上有一架飞机正欲起飞,它正在地面滑跑,一小段时间后,忽然离地升空,在湛蓝的天空上变成一个小白点,直至再也消失不见。
再见,厦门。
再也不见。
蓝天依旧,只要我们仍活在同一个世界,这样的结局足以称得上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