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样貌,熟悉的衣着,熟悉的气息,他可以确定,尸体的确是东方佑本人。
唯独令他在意的,是东方佑临死之前的表情,那一双只有眼白的双眼瞪得老大,深陷进了眼眶,尸体的嘴唇略微张开,似乎极力想要诉说什么,但似乎,他临死之前,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能让尸体呈现这样的表情,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东方佑临死之前,似乎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地事物,这种恐惧感所导致的表情,是发自本能的条件反射。
但这样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在东方佑身上。
开什么玩笑,以东方佑那份心性修为,张余生甚至敢说,哪怕世界末日到来这家伙都不会皱眉头,这样的东方佑,世上还有什么能令他如此害怕的事物?
张余生深吸一口气,极力将自己的思维此刻与东方佑重叠在一起。
如果是东方佑,以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他临死之前到底看见了什么,才会让他露出这样一幅恐惧的神色?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东方佑看见的,是杀他之人的模样,而那个人,正是他自己。
这世上有无数易容术,甚至模仿气息之术,但这些法术全都有一个共同的破绽,哪怕是幻狐一族那惊为天人的幻化妖法,也无法避免:那就是遇到真正的本尊。
在见到自己赝品的时候,东方佑也许会惊讶,也许会愤怒,但那绝不会是现在这样一幅表情。
能让东方佑恐惧到如此地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连东方佑自己,也深信不疑,眼前的人,就是他自己本人!
可是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张余生感觉脑袋快要炸开,难不成要他相信,这世上,本来就有两个东方佑存在?
一树一叶,一花一菩提,哪怕是生自同一棵树木,看上去一模一样的两片树叶,都一定会有细节上的差异,人亦是如此。
天道之下,任何一件事物的存在,都是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
这是这个世界最基本的法则,从来没有人会去质疑,张余生也不会。
但眼前的一幕一幕,却无疑正疯狂的摧毁他的逻辑,他的世界观,让他连自己都忍不住开始怀疑。
“不行,不能想下去了,如果这些线索是对方为了故布疑局留下,那么再顺着对方的线索去推测,只会让我彻底落入对方掌握。”
张余生用力甩了甩脑袋,屏息凝神开始查探东方佑尸体,想要找到其致死的原因。
只要能从伤势上推断出杀害东方佑的法术,那么,自己的线索,无疑就更多了一些。
然而下一秒,他的瞳孔便猛地一缩,再次发生了什么令人不可置信的事情。
“没有伤口,没有任何毁灭性的法术气息痕迹!”
张余生整个人怔在原地,在尸身之上,除了东方佑惊恐地神色之外,再也没有一丝异样,甚至,连半分战斗过的痕迹都没有。
“尸体是自然而然死亡的,并不是人为所杀?”在得出这种结论之后,张余生背后不禁冷汗湿透。
没有伤势,没有动手的痕迹,甚至没有任何反抗过的征兆,这种情况,简直就像是死神降临,直接剥夺了东方佑的生命一般。
因为需要你死,所以你便死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张余生死也不会相信这样荒谬的结果,他急运星辰之眼,试图用尽一切方法查探尸体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