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双离见了,忙背正包裹,一手提着篮子,跟着跃身下树。
两人毫无目的在林子里乱走着。
男孩心下有事,根本不愿多说话。而柳双离呢,虽然看似大大咧咧没事的样儿,其实心中也是很乱,但面对着比她小的男孩,却不愿去多说。
两人就这么胡乱转悠着,转了一个早上。午时休息,柳双离又从农妇给的篮子中,出两块面饼来,两人分了吃。
初秋时的午间还十分的炙热,虽然是在山林间,并不被太阳直照,但热气还是自空气中阵阵袭来。
走得倦乏了的两个孩子,吃过东西后,就都不想再动了。于找了块干净的地儿,分别躺下歇息了。
“你这么跟着,是在找死。”透过树阴,望着天上悠悠飘荡的白云,男孩突然开口说道。
“是吗?”柳双离只是懒洋洋的回了一句。
“你根本不知道,事情有多大。”
“哦?”柳双离别过头来,单手半支着脑袋,侧看着男孩,挑眉道,“那思扬你跟我说说,事情究竟有多大?”
男孩脸色一沉,侧头回看了柳双离一眼,一下又仰望向天。
“反正我只能这么说,你跟着我就是死路一条。”
“哎呀,”柳双离轻叫一声:“你这人,为什么老是死啊死的挂在嘴边,好不吉利。”
“因为这是事实。”男孩冷冷的回道。
“还没发生的事,怎么就成事实了?”柳双离轻笑道。
男孩没有回话。
柳双离看着他又是轻轻一笑,然后转过躺正,仰面向天。
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射进林子,点点洒在两个孩子的脸上、身上。
“不管怎样,思扬。我即然一开始救下了你,就不会半途而废,丢下你一个人自己跑开。”柳双离说着,声音虽轻,语气却是十分坚定。
“你是个傻瓜。”男孩的声音还是冷冷的。
“是吗?”
“是的!”
柳双离又是轻声笑着:“但不这么样,我心里就会觉得很难受。”
“难受?”
“是啊,难受。”柳双离简单的应了一句,就不再说了。
男孩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见一道阳光半洒在她的侧脸上,暖暖的,亮亮的。
他没有追问她为什么会难受。
因为他自己也有好多事不愿跟她说明。
只有柳双离自己明白,她的难受跟两月前有关。
师门被灭时,自己却被师父借故给赶出了师门。虽然事后知道这是师父在为她好,是为了她不被波及。但柳双离还是在知道事情真像后痛心而难受,这难受不单单是因为师门的被灭。
还有是因为她被完全的置身事外,这让她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没用,没用到师门都大难临头了,她竟然事前毫无知觉。
即使她清楚自己就算当时在场,也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可她还是难受,由心而起的难受。这份难受,不亚于对师门被灭的伤心。这份因过份自责而起痛心难受,让她常常的彻夜难眠。
因此这一次,面对男孩的事,她既已出手,把事情扯到了自己身上。那么就不可能再为了自保而再次置身事外。否则她以后必将会活在深深的自责中,永世不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