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天心发出声音,秦扬睁开眼看去,只见他捂着腹上部位,面色不好。
“您这是?”
天心摇了摇头:“无妨。”
秦扬又想起昨日在百饺园时天心的食量,完全不像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又问:“您可是食欲不佳,反胃恶心?”
天心这才看向他,反问:“你还懂岐黄之术?”
“略懂。我年幼时,母亲也胃寒体虚,我后来偶遇名师,便向他学习医术。后来调养数年,母亲的胃疾便痊愈了。要不我为您看看?”
天心哼了一声:“这病如何调养,我清楚的很。奈何国事繁忙,饮食不规律,作息也乱成一团。便是皇家御医也没什么根除之策,你那山医野药,还是自己留着吧。”
秦扬心中有些不悦,脸上不能表现出来,可声音高了半分:“大人,在下是好心好意。之前也有幸见识过晋国的御医,在下认为并不输他,只是各有千秋罢了。”
天心自然听得出秦扬情绪变化,又打量他几眼:“胆子不小,敢跟我起情绪?”
秦扬不卑不亢:“不敢,在下只是一片诚心,想为您解忧。您若好心当成驴肝肺,那在下无话可说。”
天心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哈哈!有意思,敢跟我这么说话。好——”
他侧转过身,伸出手:“今日便让你试试。倘若你没有更好的法子,我就让你下去,跟着马车跑到汉阴。”
秦扬试探地问:“那若是在下有好法子,您可不可以到时候在秦皇面前——”
“有法子是应该做的。”
天心脸色沉了下来:“你方才不是乱吹么?你若有法子,我就免了你大放厥词之罪。你这胆大包天之徒,竟敢跟我讨价还价!”
秦扬无奈地轻叹一声。他已然适应天心说翻脸就翻脸的性格,原本好心好意想帮天心看看病,现在倒好,反而成了欠钱的冤家一样。
事已至此,秦扬只好硬着头皮说:“那便让在下一试。”
说罢,便接住天心的皓婉,将食指和中指搭在他的脉搏上。
这么一闹,天心似乎舒缓了些,在秦扬为他把脉时,忍不住讥讽:“秦国的冬天可冷的紧,外边还下着雪,这要是跑上百里——”
秦扬眉头紧皱,又重新把了一遍。这次他手上微微用力,指尖竟生出一缕热气。
“大人,您这病表面是饮食、休息都不当引起的胃热,实则是体内藏着阴寒之气,导致的胃虚。我若不是以内力探寻,恐怕也会误诊——”
秦扬顺势轻捏住天心的手指:“指尖发凉,说明您体内血流缓慢。敢问之前的郎中是不是给您开服连翘?”
天心将手抽出,“嗯”了一声,对秦扬的态度也好转了一些:“我确实长期服用连翘。”
秦扬摇了摇头:“连翘偏寒性,宜清热解毒,但让体内藏有阴寒之气的病人服用,如同抱薪救火。”
他突然想起什么,伸进胸口,将之前剩下的药包拿出来,从里面找了一味药材,将其捏开。
“这是生豆蔻,可温养胃脾,就是味道有点冲。您不妨含在嘴里——”
天心用手在面前胡乱扇了几下,一脸嫌弃:“这味道太怪,我可受不了。我也不惩罚你了,你速速将此物收起来。”
谁知秦扬并没有放弃,坚持说:“大人,良药苦口,如同忠言逆耳。还请您切莫讳病忌医。”
天心深深不慎吸了口气,却感觉那股气息把反胃的恶心之感压下去一些,这才犹豫着伸出手。
秦扬自然懂规矩,掰下来一小块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