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沈溪一副要摆脱干系的架势。
全云旭起身行礼,义无反顾离开沈溪的书房,往沈府大门而去。
沈溪望着全云旭的背影,心中多少有些无奈:“这分明是在利用全宗献的正义感和责任心,这么做也不知是否正确,不过始终我们都是走在正义的道路上,只是采取的手段不同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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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云旭请示沈溪后,甚至没问刑部尚书张子麟的意思,便单独上奏此事。
梁储见到奏疏后非常惊愕,这涉及检举揭发权贵,而本来此事并不归刑部管,或者即便在刑部发生,也该由都察院来负责,或者是让言官上奏。
梁储没有去拜访沈溪,而是先见了掌管监督大权的都察院左都御史陆完。
陆完显然不想在这件事上随便掺和意见,听完情况介绍后故作惊讶地问道:“还有此等事?被陛下打入死牢之人,居然可以自由进出牢房?”
梁储解释道:“这件事太过诡异,之前已派人去刑部问过,这几天没发现有人从里面出来,但却不时有人进去探望,而且案犯的待遇显然跟规矩不同,这一切应该是出自宫里边的安排。”
“哦。”
陆完释然道,“若是宫中贵人派人做的这些事,倒也解释得通。”
在陆完看来,只要牵扯到皇宫内苑,监察院就不能随便掺和进去,甚至还劝说梁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梁储道:“此等事发生,应该求证后再说,不能单独以刑部一面之词上奏。”
陆完问道:“叔厚觉得是有人故意造谣?还是说内阁准备将奏疏打回去?”
梁储愣住了,他来见陆完的目的,是想让都察院出面来调查和调停,甚至调停的意愿更强烈,但现在陆完明摆着不想理会。
陆完再道:“此等事,不妨问问刑部尚书如何处置,再或者请陛下派人调查,我等臣子牵扯进去,只会招惹麻烦,不管不问最是妥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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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储最后没办法,也没去跟沈溪商议,便简单拟定“详加调查”的票拟,让人将全云旭的奏疏送往宣府。
宣府这边,司礼监掌印太监萧敬看到内阁转来的加急奏疏内容后,吓了一大跳,等看清楚上奏者的名字,又觉得是合情合理,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全云旭的确太过锋芒毕露了。
“无论张家人做了什么,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不能在这种事上落井下石。”
萧敬自然想替张家人隐瞒,但突然想到之前因为隐瞒大理寺上奏之事,被朱厚照迁怒,萧敬感觉自己肩头的压力很重。
“又是他,又涉及相同的人情事,怎么他到哪儿,哪儿就会出乱子?”
萧敬心里有些悲哀,“难道这全宗献是我的克星不成?这种人一根肠子通到底,难当大用,但为何陛下和沈尚书对他却很欣赏?他现在已为刑部侍郎,下一步别连刑部主官的位置都要落到他头上,那才真叫出乱子呢。”
“这谳狱之事,从来没有非黑即白,难道他不懂这世间有灰色地带的说法?”
萧敬又本着老好人的心态,把奏本给压下来了,在这种事上他有自己的坚持。
在他看来,自己的职位并不是那么重要,甚至于他可以主动提出辞呈,对于权位他没有多少恋栈,不过若是朱家跟张家之间出现难以调和的矛盾,他觉得自己会成为罪人,难以到地府跟先皇交差。
这次萧敬有了防备,生怕再被人捅破消息,所以特意盯着小拧子的一举一动。
刚开始朱厚照确实不知有这么回事,但没过多久事情便弹压不住了,因为上奏这事的人愈发增多,连六科和监察院的御史言官都纷纷参劾张氏兄弟,尤其是参劾张延龄,状告其在刑部大牢中的种种不法行为。
萧敬很清楚,一旦言官开始上报,说明情况已经变得相当严重,在朱厚照问罪之前,他主动跟朱厚照奏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