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
“那么……是什么让你发狂?因为见到我么?”
“……”他回忆,那时候流全身消散的时候,他分明感受到浓烈的熟悉气息——
“目上。”他忽而睁大眼,沉缓的心脏再次急剧地跳动,喉咙里发出嘶吼声。封河赶紧搭住他的脖子让他保持冷静:
“继续说吧。”
“流……流被目上……”
流。封河眯起眼。原来那个女人是流……怪不得……
风澜坐起来,瞳孔收缩,眼眸露出凶光。
“你给我躺下。”封河侧过身子瞥着他。
风澜最终倒在床上,再次望着天花板平复着心绪。
“流在目上哪里。”封河问道。
“是。”不会有错……那气息,明明白白就是目上……至死都不会认错。
当初将流的精元送回樱树时没有设置结界加以保护,就是希望她能够自由地生活——但这样却忽略了人类的心思——目上,竟然找到了她。
既然能被召唤走,说明她已经成为目上的妖将。
当时让自己狂躁并且失去理智的就是这个可靠的推断,再加上封河带来的额外刺激让他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
“澜,你现在能平静地想一想了么。”封河问他。
“……对不起。”
当初刚刚遇见封河时最难以启齿的道歉以及感谢之语,如今却这么急切地想要对她说,希望她能够接受。
“我想听到的不是你的道歉啊,而且——你也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是吧,她是你的女人啊。”
风澜没再说话。
眼下应该怎么办……如果没有封河的束缚,自己定然会再次不顾性命地与目上产生争端。而如今自己已经是人类手下的妖将,一旦鲁莽地行动是将后果扣在了封河身上。
他的喉咙底再次发出了嘶吼声。
“你有想过流么。”在这期间封河也没有说话,必定也是在思索与之相关的问题。在两人均沉默许久后封河开口。
“流……”
“流是主动来找你,还是奉了目上的旨意来找你?”
“……呃。”这一点,倒是暂时没有思考涉及。
“如果是目上指使,那么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去将他们的老巢毁第三遍,那时候——我也没办法了啊……我只能与你解除契约表明你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但即使这样我还是会受牵连。”封河侧头用余光撇着还在仰望天花板的风澜,“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是流自己来找你的话——我就无法推测了,至于流是怎样的女人,你是很清楚的吧。”
风澜苦笑自己活了这么久,心思竟然远远比不上一个只在世上活了十五年的小鬼头——
“呵,如果真的是她受到了妖师的束缚,她定然不会来找我……”他轻声吐出,“她会回避我,永远不愿让我知道她在哪里——”
流,就是这么善良的女人,绝对不愿意让自己担心而甘愿独自寂寞。而自己……也是这样吧……
一开始真的决定不再见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够做到如此决绝——现在恍然明白,自己也是不愿意让流知道自己身为妖将的身份,那样……如此善良的流,会忧伤的啊……
“如果你需要,我愿意与你解除契约。”封河忽然说起。
“嗯?”
刚才仅仅是自己脑中所想的罢了,封河竟然能够自然而然地与他的思维对接说出相应的话……这小鬼应该还修炼不到能够窃听他人的心音吧?
“嘁。你脑补了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惊讶之后他迅速转换情绪,冷笑。
“啊,是吗……”封河也意识到自己言重了,笑道,“其实我也不愿意……失去你啊。”
封河再侧过身蜷缩起来,头顶低着风澜的左胳膊。她很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