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见泽脸上神情瞬间变幻了无数次,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庆幸。
无论是生气还是庆幸,心情都十分的不好,强压着心头的怒意叹了口气,向计世宜道:“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喜欢她,世宜,你要同我抢吗?”
计世宜面上淡淡,说道:“郡王如果尊重她,就该无问她的意思。您是做大事的人,我哪儿敢跟郡王抢什么,况且,我们从小的情谊也不允许我这么做。可是郡王能不能先问问她的意思?”
夏见泽见他这样分明是有恃无恐,心中既妒且怒又无从发泄,冷笑道:“问她?那还用问吗?那日如果是我先赶到,她感激的便不会是你了!只可惜,本王迟了你一步!”
计世宜顿觉无力,心底微微的亦有些恼火:他这么说,将甄钰想成什么人了?他明明知道事情的症结不在这儿,为何偏偏要这么说?
“郡王冷静的想一想,”计世宜避而不接此话,正色道:“郡王为此事心神大乱,岂不是正中了皇后太子的下怀?若你我二人因此心存芥蒂甚至反目,得益的会是谁?我今日开诚布公跟郡王说这些,就是生怕这种事情会发生,也请郡王多想想吧!”
夏见泽一怔,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顿时有些呆住了。他是疯了吗?这么明显的圈套,他竟然想也不想一头就往里钻?好在计世宜和甄钰之间没有发生什么,不然的话——
假如那日上山之后,看到的是另一番不堪的情形,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反应!
皇后和太子,果然够歹毒!够狠!
话又说回来,他们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计世宜对甄钰有心,除了他这个有心人看出点端倪之外,他敢说并无他人知晓,可偏偏就有人利用上了这一点!
夏见泽的神色缓和了下来,望着计世宜说道:“咱们以后可得更加小心了,也许身边就有藏着别样心思的人,这件事,我会叫人好好彻查,你在兵部暂且别动。”
计世宜点点头,又道:“我那大哥虽然人在府中,可他的小厮却一天两三趟的往外头跑,也不是个安分的。我想要办贾家!”
夏见泽理解的微微一笑,说道:“也好,咱们现在不便拿简氏、周氏开刀,动一动贾家倒也不错。也让皇后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她会玩阴的,别人未必不会!你要做什么,尽管去做。”
“是,多谢郡王。”计世宜拱了拱手,放下心来。
夏见泽复杂的瞧了他几眼,叹道:“至于她——也许你说得对,该问问她的意见。”夏见泽强按下躁动不安的心,摆摆手道:“你回去吧!”
计世宜拱手无声退下,突然又站住了脚步,回身望着他说道:“无论如此,我总会帮你,这一点,你大可放心。”说毕大步去了。
夏见泽呆了半响,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不觉又过去三四日,甄钰的伤口已经愈合结疤,养了好些日子,面上也红润精神了许多。她已经将事情经过跟甄老爷细细说过,甄老爷虽然没有当着她的面说什么,可那越来越沉的眼神和不时微微一蹙的眉头令她心中也甚是不安。
甄府置身事外的时间,也许要结束了。对方既然将她算计了进来,下一个算计的指不定会是府中的谁,甄老爷定然也不愿意冒这个险。
甄夫人看到她腰腹间的伤口疤痕,却是忍不住暗暗皱眉,四下里差人打听可有什么去疤消痕的药膏,姑娘家雪白的娇躯上留下这么一抹丑陋的疤痕,哪个夫婿会喜欢?
甄夫人虽然没有亲口这么说出来,甄钰看她的神情也猜到了几分,情不自禁想到计世宜,面上微囧。
这日刚刚用过晚饭在房中拿了本书打发时间,窗格微动,甄钰心中蓦然一跳望过去,竟没来由的有点儿期盼。
期盼变成现实,甄钰惊喜之下又有点儿胆怯,忙道:“你怎么又来了?伤势都好了吗?”
计世宜踏步上前,长臂一伸毫不客气将她揽入怀中拥抱着,俯身低笑道:“还没好全,不过,来玉兰苑没什么问题。”感觉到甄钰的身子微僵,他忙又笑道:“你放心,我有内应方可如此,若是别人,断断来不了此处的。”
内应?甄钰一怔回过神来想到秋心、秋朗姐妹,面上一热,从他怀中挣脱开来,瞪着他嗔道:“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这两个死丫头越发没规矩了,竟敢串通外人来戏弄我!”甄钰说着忍不住面色微变,真的有几分动起怒来。
叫她如何面对她们姐妹俩?
“你赶紧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甄钰沉着脸道,目光瞪向他,谴责的意味很浓,满满的质问着: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计世宜愧疚一笑,忙上前握住她的手道:“我担心你,忍不住想过来看看,所以才逼着她们行个方便,钰儿,我没有半点儿轻视你的意思,你别恼我。”
甄钰心中怒意稍缓,仍是说道:“下次再也不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