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县城外。乱葬岗。
这一处地方。人迹罕至。反倒是鬣狗。经常出现。邺县论武期间。许多的武人被杀。却沒有亲人认领。最后都抬到乱葬岗來。刨个坑就埋了。
月夜下。一个矫健的身影悄然出现。
他脚步极快。很快就到了乱葬岗。停下來后。从背影看去。后背却有些佝偻。此人拿着一把锄头。走走停停。不多时。來到一处刚埋了人的坟旁。扔下麻袋。他弓着背。挥舞着锄头。吭哧吭哧的挖坟。挖出里面的尸体后。将尸体装好。扛在肩头。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
谷炳是兖州陈留人。家境贫寒。是寒门士子。
筹集了盘缠。谷炳千里迢迢从兖州來到邺县。参加了论道大会。论道中。谷炳一路过关斩将。击败了一个个敌人。险之又险的进入最后的一百人。得以进入最后的论道环节。王磊白天在会场中的一番话。让谷炳欣喜若狂。
出仕做官。他终于可以摆脱寒门士子的身份。
接下來最后的论道。若是他能得到郑玄、刘洪等人的赞许。必定更上一层楼。
翻身的机会。一下摆在谷炳的眼前。
原本。谷炳打算在王磊宣布了命令的当天就去登记。可他进入了最后的论道环节。得了莫大的好处。身边的好友。一个个都让他请客。
无奈。谷炳只得应下。
谷炳和身边的好友喝得醉醺醺的。回了住处就睡下。
次日一大早起來。想到了报名的事情。
洗漱完毕。谷炳前往论道大会的会场。在这里。辛毗设下了登记的地点。大清早的。会场外一个儒生都沒有。尤其是经历了数天的鏖战辩论。现在有了足够的时间。都在家里休息。再者。大部分的人昨天已经报名。一早上的。人烟稀少。
不过。设定的地点已经來了士兵。正在布置报名的案桌等。
谷炳抬头挺胸。大步往前走去。
“喂。书生。搭个手。帮我抬一下这张案桌。”
忙碌的士兵看到谷炳。想都不想。直接开口道。
谷炳登时愣在原地。脸上的神情骤变。眼神瞬间变得桀骜不可一世。大声呵斥道:“混账东西。我是來登记的。是准备在邺县入仕为官的。我是大老爷。你们这等野蛮匹夫。竟然让我搬桌子。成何体统。”
一番喝斥。高高在上。
那语气。顿时惹怒了刚才说话的士兵。这名士兵放下手中的活计。捋了捋袖子。气哼哼的说道:“嚣张跋扈。凭你的这样子。能做官吗。”
“狗眼看人低。”
谷炳大袖一拂。不屑的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样的邺县。不留也罢。”
旋即。谷炳转身离开了会场。
士兵当即就要发怒。却被身边的同袍拉住。好说歹说。士兵才熄了怒火。然而。谷炳心中的怒火。却难以平息。他接下來还要参加论道。说不定。就是下一个郑玄。下一个蔡邕……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岂是区区士兵能谩骂侮辱的。
谷炳离开后。刚走不远。碰到了一人。此人年纪不大。身材瘦削。走到谷炳身前。停下來。低声道:“谷先生。我家主人有请。”
谷炳愣了愣。旋即吩咐道:“前面带路。”
一路奔走。约莫半刻钟。來到了西市的一处普通住宅。两人进入后。却沒有发现。后面悄然有着一个跳着担子的人消失。
进入厅中。谷炳见到了邀请他的人。
这个人半百年龄。一副长髯。身材瘦高。双眼狭长。透着一丝冷光。
谷炳问道:“阁下是谁。找我有什么事情。”
老者并沒有回答。反而缓缓道:“谷炳先生。王磊的士兵嚣张跋扈。同样的。王磊也嚣张无比。沒把你这样的士子放在眼中。对此有什么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