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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山是里面不住人的深山老林,无论虫蛇树木,带毒性的居多,没有几天,进山猎兽的护卫已有人中了毒。
宣京所带来的解毒丸也不是什么毒都解得了,昨日进山的一人被毒蛇咬了一口,说是刚把瓶子掏出来,人就断了气,有药都救不活。
一路来经历什么地势,有什么凶险,魏瑾泓都是要去,因他要记录详细,留给后来者,也要把记志至京都。
这日他进山回来浑身的血,后面拖了条两条野猪,翠柏跟赖云烟说是老爷杀的,身上还有些小伤口。
温文尔雅的魏大人难得开了杀戒,身上还带了伤,赖云烟一时兴起,亲手替他上药。
正上着药,魏瑾荣就来了。
魏瑾泓看看快要日落的天色,撇头看赖云烟。
“请荣老爷进来。”赖云烟把白药小心地抹到他受伤的肩头,嘴里漫不经心地道,“晚膳迟些再摆。”
“是。”
魏瑾荣进来,看到魏瑾泓半个肩膀都露了出来,先是微讶了一下,走近一看,见伤口不大,不由笑了笑,“还好没伤多大。”
替魏瑾泓绑上白布,赖云烟眼皮一抬,看着魏瑾荣直接道,“替你媳妇说话来了?”
“子。”魏瑾荣苦笑了一声。
“她现在怨气大着,先前肚子里那孩子没生下,她这是怨上我来了?”赖云烟说得甚是淡然,魏瑾荣听得却是错愣。
“这……是何说法?”
“好好看看你媳妇那样,”赖云烟给魏瑾泓穿好衣,语气未变,“她要是再给我不懂规矩,我也就管不了她那么多了。”
要作死,她也不拦着。
“大……”魏瑾荣哑然,“您这话从话说起?”
赖云烟从魏瑾泓身上松下手,笑着与他道,“你们家的人最爱跟我装傻,什么都是我不对,您看我这族母当得……”
魏瑾荣从未见她语气这般不客气过,脸立马冷了下来,见魏瑾泓皱眉看向他,他心下一凝,一揖就退了下去。
一到门边,就对自己的心腹道,“把夫人这阵子所做的事给我查清了。”
魏瑾荣走后,赖云烟看着敛眉的魏瑾泓道,“你们家这动不动就向我兴师问罪的习惯,什么时候改上一改?”
她不是个好欺的,都挡不住他们的得寸进尺。
走到如今看来,魏瑾泓也只能找她这样的了,要是换个另外的女人来,魏瑾泓不知要娶多少次亲,娶一个得死一个。
“你……”魏瑾泓本想说你教着点白氏,但对上她似笑非笑的脸,话就咽了下来。
她是教了的。
一路她都让冬雨帮着在教。
而白氏还是不与她亲近,确也不能全怪她,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
“你做你的。”魏瑾泓笑了笑,提笔沾墨,打算把今日在山中所见的东西记下来。
赖云烟笑了笑,静坐在他身边,看着他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地冒出。
在他伸手去拭过后,她探进他的衣服,摸了下他的背,那也湿透了。
还挺能得住疼的。
“药有些猛,怕是要疼上半来个时辰。”赖云烟拿了她的帕,与他拭汗。
他前几日中的蛇毒看来还是没排干净,要不然刚刚进门喝下那杯药茶还没多久,就疼得这么厉害。
“无事。”魏瑾泓脸色倒是没变,在宣纸上写下了第一个字。
赖云烟摸摸他的额头,见不怎么烫,不会有大碍,就起身出了门。
她带了护卫在一座小山头看着余晖落尽才回,刚到帐营前天上就已是满天星光,虫鸣声响破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