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叹息,随即走出了房间,来到一拢灶火边,上面正熬着一药罐药液,她用手帕包裹着把盖子打开,一股浓烟从药罐里冒了出来,她一边用手扇着一边吹开这些滚烫的蒸汽,往里面看了一眼。
这小小的药罐里竟然是许多恶心的蛆虫,几截捏断的黑蜈蚣、几只拇指大小的黑蚂蚁,还有许多不知名的物种,以及一些被熬的枯竭的草药,看上去极其恶心,让人头皮发麻。
而少女似乎毫无感觉,她满意的点了点头,用手帕包裹住药罐的耳朵给端了下来,她快步走进房间,将药罐放到桌上,一边打开柜子拿出一个印有牡丹花的碗,一边说道:“你已经被变异银环水蛭寄生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说着她把药罐的药液倒在碗里,来到床边拨开纱帐,说道:“喝了吧,效果还不错。”说着她用勺子舀了一勺黑漆漆的药液递到了罗伯纳泛白的嘴边。
罗伯纳微微张开双唇,药液入口,感觉其苦难忍,苦到骨子里,不过他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一般,喉咙上下一动,药液入肚。
他太虚弱了,虚弱到睁开眼睛都做不到,一口一口药液吞下,他便沉沉睡去。
少女见他已入眠,尝试叫了叫他,见他没有反应,便轻轻掀开了他的被子,被子里已被鲜血染红,一副刚劲有力的躯体上伤痕累累,少女没有心情欣赏这完美的身躯,皱着眉轻摇着头轻轻叹息道:“你的生命力可真是顽强,寻常人早已死了,你能挺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她轻轻推开罗伯纳的身体,她害怕稍微用点力罗伯纳的身体就会承受不住,所以动作很是轻柔。单单让罗伯纳侧身,她却耗了很长的时间。
罗伯纳侧身背对着少女,少女看着他的背部,不由得美丽的面庞纠结在了一起,清澈的眼睛里散发着怜悯,同时也有震惊。
罗伯纳的背部已经面目全非,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细小坑洞,整个背部看上去就像长满毒瘤的蛤蟆一般,密集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有一些坑洞甚至有拇指那般大小,其余大多数都是细小的针眼,而这迷离的坑洞里,竟还有白色的蛆虫在蠕动,有一些蛆虫随着药效的作用,已经蠕动着爬了出来。
少女皱褶眉头,拿出一块手帕,又从衣兜里掏出一把用木头做成的夹子,小心翼翼的把那些蛆虫夹了出来放到了手帕上。
她很小心,特别是在处理那些拇指大的坑洞的时候,随着罗伯纳发出微弱的呻吟声,她赶紧停了下来,待到罗伯纳平静下来,她才继续拔出里面的东西,随着里面的东西被拔出,坑洞内的血液喷洒了出来。
她把蛆虫放到手帕上,只见它们已有拇指一般大小,并且身体上已经开始有了黑白相间的纹路若隐若现,还在手帕上蠕动着肥硕的身体。
少女的动作极其细腻,又耐心的处理着其余的伤口,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额头已有汗珠涌出,不知是不是她太过漂亮,连涌出来的汗珠都像珍珠一般晶莹剔透。
罗伯纳再睁开眼时,似乎已经恢复了一些,不过依旧有些晕晕乎乎,只是身上的疼痛少了一些,神智也清明了不少。
他呆呆的看着床顶纱帐上绣着的一朵白色的大牡丹花,又想起了父亲,那个对他疼爱有加的父亲,一夜之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扶桑国的卧底,还想至他于死地,想着想着,泪水划过眼角,浸湿了枕头。
“你醒了?”
少女清脆的声音传来,罗伯纳赶紧把头侧到里面去,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只是刚抹掉后又有新的泪珠滴落了出来,他只得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侧头背对着少女。
少女隔着纱帐看着他这副模样,知道了他的心情,也没有上前打扰,只是坐在了离床两米左右的桌边,说道:“伤还很重,得安心静养。”
她从兜里抓出一把瓜子嗑了起来,两人皆无语,只听见瓜子剥开的清脆响声。
这声音似乎很催眠,罗伯纳哭着哭着便又睡了过去。
少女坐了很久,直到最后一颗瓜子磕完,她才把桌上的瓜子壳堆积起来,轻轻扫在了自己的手里,随即便走了出去。
走出院落,大雪依旧纷纷,她朝远方走去,一步一个脚印,踩的积雪咯吱咯吱作响,明明极其朴素的打扮,却难掩她那绝美的容颜,在大雪的映衬下,显得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她来到一处七八米高的高崖,下方是已经被冰冻起来的水域,寒风吹动着她的秀发,发丝萦绕在她的脸庞上。雪光有些刺眼,她美眸微阖,慢慢褪去衣衫,纵使银装素裹的大地也黯然失色了下去,一副旷世画卷也不足以与之媲美。
她举起双手,一下跃起百米高,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随后如猎鹰一般直直坠落下去,冰层被穿透,苍茫辽阔的雪面上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洞口。
这场大雪已经连续下了一个月,偶尔放晴也只是小了一些,并未停止。
罗伯纳举起柴刀,啪!半截大腿般粗的干柴被从中劈开,他久违的笑容洋溢在脸上,只是已不再如昔日那般单纯了,多了一抹沧桑感,眼睛里也没有了往日那种与世无争的清纯,变得坚韧了许多,但更多的是迷茫。
他看向一旁正在灶火旁取暖的少女,笑道:“怎么样?晗鸢,技术有长进吧。”
少女朝他微微一笑,一阵微风拂过,罗伯纳怔怔的看着她,神情变得微醺起来,晗鸢低眉,无奈摇头一笑,这已经是罗伯纳不知道第几次这样看她了。
罗伯纳被晗鸢这一笑打破了思绪,他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上去揭开火炉上的锅盖,贪婪的闻着里面散发出来的香味说道:“真香,你的手艺真的……绝了。”
晗鸢又是一笑,说道:“香吧,一会儿你多吃点,这样你的身体就能更快的恢复了。”
这话一出,罗伯纳神情变得木讷起来,晗鸢双手撑在下巴上,盯着地上搓着雪的双脚,美眸中充满了忧郁、惆怅。
罗伯纳曾对她说过,等到伤痊愈的时候,就会离去,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做,不能驻足太久。
“还早呢还早呢……”罗伯纳想调节一下微妙的氛围,语气却渐渐的低沉了下去。
晗鸢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吃饭吧。”
两个人的世界总是充满美好的,两人都有着绝美的容颜,仿佛女娲在用泥土造人的时候对他们格外的认真,投入了诸多的心血,让两人如天神下凡一般,自带柔光。
二人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般,不管任何见了都得心生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