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嘉摸着儿子的脑门道:“咱家小宝最乖了,哪里就会惹祸了!”被胡娇牵着手的武小贝也不甘人后,立刻举着小胖手叫:“我最乖了!我比哥哥还乖!”
俩孩子跟着去听风院,进门便瞧见宁王殿下已经洗漱完毕,身边立着尚美人。她眼眶略红,似乎是昨天哭过头了,还好今天没有哭,胡娇便略微松了口气。她自己虽然身为女人,可是还是最怕女人哭了。
武小贝见到宁王殿下,似乎还记得这个久不见面的爹,立刻欢呼一声,“爹爹——”撒开丫子便扑了过去,宁王殿下唇角带笑也伸出双臂来迎接儿子,半道上被胡娇拎着后脖领子给揪了回来,父子俩的热情落了空,都将谴责的目光投到了胡娇身上。
“你爹爹受了伤,小贝不可以扑到他怀里,会很疼很疼的,乖乖过去摸摸你爹爹的手就好了。”
武小贝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来,举着手指头道:“很痛,要呼呼……”他上次淘气,将手指头弄破了,还流了几滴血,从那之后就知道受伤还是很痛的。
胡娇装模作样吹了吹他早就好了的小手指,这才松开了他。
小家伙这次不肯扑过去了,迈开小短腿慢慢蹭了过去,拉着武琛的手凑过去吹了好几下,顿时眉开眼笑:“爹爹不疼了!”
宁王殿下的眉眼瞬间便柔软了下来。
许小宝虽然已经被爹娘耳提面命不许称别人作爹爹,不过想到弟弟比他凭空多了一个爹,还是觉得爹娘偏心。等到宁王殿下朝他招了招手,立刻就跟小狗一般摇着尾巴凑了过去,也吹了吹宁王殿下的手,笑的眉花眼笑:“爹爹不痛!”
武琛看着懊恼的许县令夫妇,再看看小狗一般兴奋的凑上来的淘小子,顿时朗声笑了起来,又扯着了伤口,这才收了声。
旁边的尚美人目光往许小宝与武小贝身上转了转,实在看不出这俩小子哪一个是小郡王,有心给胡娇上上眼药,便娇声道:“妾身在县衙住了这么久,一直都未曾有机会见小郡王。好几次跟县令夫人提起想要见一见小郡王,都被县令夫人给挡了回去。没想到今儿托殿下的福,倒是见着了小郡王。只是……哪一位是小郡王?”
都喊宁王殿下“爹爹”,她所认识的那位冷面不苟的宁王殿下竟然也没恼。不但没恼,还笑的颇为开怀。
胡娇心道:这下正好,如果宁王殿下发难,她正好可以将这差使辞了,让尚美人带孩子去。只是看看天真懵懂的武小贝,又觉得不舍。好好的孩子,若真是给尚美人带,还有她身边心术不正的云姨娘,也不知会带成什么样儿。
心里这般想着,瞧着武小贝的目光便露出不忍来。
武琛目光一转,便瞧见她眼里的不忍,唇角微微一勾,便道:“许夫人,尚氏说的可是真的?”
许清嘉正要替胡娇回答,却被胡娇悄悄伸手挡了一下,她自己上前答话:“回殿下,尚姑娘说的没错。只是殿下托了臣妇照看小郡王,却没有别的吩咐,若没有殿下亲口吩咐,臣妇不敢将小郡王交给不相干的人来抚养。”
尚美人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她提的是见一见,可这位许夫人却说是抚养,也就是说她逼着许夫人要将小郡王交出来,自己亲自抚养,可是被许夫人拒绝了。
本来她打的主意是让孩子跟她熟了,许夫人识趣一些,自动把孩子交过来。到时候宁王殿下问起来,便说是孩子愿意跟着她,哪知道胡娇不识趣,非要跟她对着干,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个底气。
难道就凭她的儿子也叫宁王殿下一声“爹爹”?
“妾身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殿下收了个义子,真是今儿没给许家小郎君准备见面礼,是妾身失礼了!”就凭许县令的官位,哪里就能劳动她家这位爷收义子了?
以前许小宝也不是没叫过宁王殿下“爹爹”,武琛向来都当童言童语,一笑置之,次数多了许清嘉与胡娇便淡定了。
没想到尚氏今儿却揪着此事不放。
许小宝与武小贝虽然是孩子,可是生性敏感,已察觉到了房里的气氛不对。尚氏一边说着已经靠近了武小贝,还试图与他交谈,武小贝抽了抽鼻子,与许小宝双双往后缩,直退到胡娇身后,将小身子藏起来,一边一个探出脑袋来瞅一眼目光不愉的尚氏,武小贝颇为委屈:“娘,那个女人好臭!”
许小宝也十分赞同:“好臭!都没娘身上香!”
虽然是童言童语,可是尚美人的脸瞬间就黑了。
其实这实在不怪孩子们。胡娇身上从来没有脂粉味儿,都是清爽的皂角与太阳晒过的味道,偏尚美人为着今日要服侍宁王殿下,脸上涂了不少脂粉,衣裳都是昨夜回去现熏的,熏了大半夜,大清早才上的身,香气浓郁,俩孩子就有点不喜欢这味道。
胡娇尴尬的低下了头,摸摸俩孩子的脑袋:“胡说,那是花香味儿!”
许小宝与武小贝都是认真的极富钻研精神的小宝宝,立刻便反驳胡娇:“明明是臭的!花香香的我也闻过的,不是这个味儿!”
他们是抱着花朵来闻的,哪里是这种密集型的香味?
胡娇无力解释,只能低头装傻,摸着俩小子的脑袋教训:“那就是香味儿,不许再瞎说了!”
尚美人气愤之余,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惊叫:“小郡王……小郡王居然叫许夫人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