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乳吗?奴婢偷偷给您多加些糖,您等着。“胭脂一溜烟儿跑了。
“诶?”加那许多糖作何,好像听白小七还是谁提过,太子向来是喜甜食的,可是自己的口味,真的是这样吗?
直待啜了一口温牛乳,李九便确定了,白小七这个不靠谱的熊孩子,太甜了!太腻了!简直要齁死了!果然甜食很可怕。
灌了口茶水漱口,除去嘴里的腻歪味道,朝胭脂摆摆手,“将热水端过来,洗漱更衣,睡吧。”
“明早司药使大人会过来为主子您换药,届时奴婢再唤您起来。”胭脂的手软软的很灵巧,温温的帕子细细擦着脸,力道适中,很舒服。
“忘了问,那你睡哪里?”李九享受的闭着眼。
“今夜奴婢守夜,主子有事喊一声便好。”胭脂一边帮李九松着头发,一边轻轻打了个呵欠。
“大晚上都睡了能有什么事情,外院有人值夜就好,我见外室有床榻,你就睡了吧。”李九摆摆手。
“但以前,“胭脂噤了声,从前值夜丫头浅眠一瞬没及时听见太子唤人,便被董嬷嬷送去了慎刑司,她家主子年岁小,吃过亏,董嬷嬷对下人管得极为严厉,她虽未受过罚,也不好带错了头,坏了规矩。
“听我的,睡吧,我心中有数。“李九困了,催促胭脂熄了灯,拥裘而眠,傻儿无烦扰,拥有好睡眠。
床侧候了半柱香时间,没有哭闹,没有梦魇,没有嫌恶自己的女儿身,小主子闭眼没多时,便响起了浅浅的鼾声,睡得香甜。
“主子平安回来了,真好。”胭脂退出内室,想了想,还是未脱鞋,侧身小心的躺着,和衣而眠。
【后殿,清宁宫】
“适才可是小福子来回话?“皇后望着镜中年轻的面庞,抬手轻轻抚着眉毛,声音细柔。
“回娘娘,是小福子。“黄衣绿裙的宫女正在为主子解拆发髻,”东西六宫落锁前,小福子过来同牡丹姐姐讲了几句话。“
“小福子说,太子爷携了两名羽卫回来,且一早便安排了住所,“暗蓝色宫服的宫女正在帮皇后净手,声音略带沙哑,身材高挑,眼下泛青。”进内院后,什么也没说,太子嫌乏,遣了众人,仅带胭脂进了内宅,不时便熄了灯,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羽卫啊。“皇后摩挲着唇上的口脂,”跟小福子说一声,近日收了动作,离内院远一些,他们啊,不是羽卫的对手。“
“原先若不是胭脂管得紧,那寝院密不透风,就太子爷那性子,早就安插好了人手,也不至于什么都探不到。“黄衣绿裙的宫女声音娇俏。
“管得紧的,可不是胭脂,“皇后冷笑,秀气的面容带着一闪而过的厉色,”那小丫头什么都不懂,是董嬷嬷手伸得长,管得远呐。“
“此次若不是这该死的董嬷嬷插手,胭脂也留不了。“黄衣绿裙的宫女停下手中动作,有些气愤。
“董嬷嬷倒还没那本事,是娘娘本就没想动胭脂。“牡丹蘸了棉团,帮皇后抹去绯红的胭脂,今日落了泪,颜色有些斑驳,牡丹放轻了动作。
“为什么?胭脂是唯一的近身宫女,换了她,什么打探不到?“黄衣绿裙的宫女不解。
“芙蓉,你该好好与牡丹学学了。“俯首用水汽蒸了面,皇后点了下芙蓉的额头,”李天赐的靠山,可不是什么董嬷嬷。“
“是皇上?“芙蓉张嘴没出声,朝着牡丹,做着夸张的口型。
牡丹收了帕子,取出蜜脂,轻点在皇后脸颊,趁主子微眯了眼,朝芙蓉点点头。
“李天沐李天言李天行那边呢?“涂过膏脂的脸泛着淡淡的甜香,灯光似柔了肌肤,更加的吹弹可破。
“大皇子那边本就人少,管事太监油盐不进,今日插了个轿夫进去,还待明日看消息。“牡丹回话,”七皇子那一直是这边的人,回去便睡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帮主子换上中衣,继续道,”八皇子宫中一向最乱,许多军中小兵陪练,来来回回都是不同的人,混进去倒是容易。“
“那叫他们查查看老八的腿是怎么了。“褪了首饰,皇后朝床榻走去。
“是。“牡丹跪地,帮皇后去了鞋袜,轻吹了油灯,燃了小烛,朝芙蓉招手,安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