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晟等得不耐烦,看我两手空空地回到他面前,忍不住问道:“去拿什么东西了?”
“筠儿忘了,那个东西不在这里。”我说着荒谬的话,可此刻心情已经十分平静了。
元晟闻言笑了笑,一副习惯了我不可理喻的样子,转身就要走。
我说:“太子哥哥,你放下她了吗?”
元晟停住步伐扭头看我,脸色转沉:“你还问我这个,你是想找死吗?”
“筠儿不想死,筠儿只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帝王之爱是雨露均沾,你以后会有后宫佳丽三千,慕容云遥性情爽直,后宫不适合她,你若是真爱她就放下吧,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你若是不爱她只想得到她,筠儿也无法站在你这一边。”
他听我一口气说完,些微泛起的惊讶与愤怒被冷笑覆盖:“是谁教你说这番话的?是她吗?还是何予恪?”
我不说话,随便他怎么认为。又听他说:“事已至此,还能如何!我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
“这我就放心了。”
元晟好笑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操丨我的心了?”
我不顾他的奚落,走近他,十分认真地在他的耳边说:“太子哥哥,如果宫里发生了什么可疑的事情,你可以装病。”
他侧过头道:“什么意思?”
“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但是你要记住我的话。”
元晟摇了摇头,“说话越来越莫名其妙了,改天要抓个太医来给你把把脉。”
我目送元晟的背影离去,回身一步一步向书房走去。心中有太多疑惑,想问问那个人。之前我总是不忍开口,连现在都还在犹豫着该不该点破。
我轻轻推开书房的木门,出乎意料,里面已经没有人了。看到屋内空无一人的那一刻,心情莫名其妙地忐忑起来。
焦躁地在院子里乱转,逮到丫鬟便问:“师父呢,师父在哪里?”
细雨看到我着急,说话的语速快得跟连珠炮似的:“彭掌门说三清观有急事,看到太子殿下来找您不便打扰,便从后院走了。”
去三清观吗?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这一次走得如此之急。
“我知道了。”故作镇定地挥退了丫鬟。
突然又想到什么忙喊住她:“站住!”
细雨闻声踏出去半步的脚又收了回来:“公主还有何吩咐?”
“那壶金骏眉,师父喝了吗?”
“哦。”丫鬟低头虔诚作答,“喝了。”
我松了一口气,提步跑回卧房,拿起那个锡壶,把它丢进了院子的火炉里,柔软的金属渐渐在火焰中熔化,化作暗淡的液体,散发出似曾相识的灼烧气味。这个味道勾起我唯一一次去太清观的回忆,那偌大的炼丹房里散发出的奇怪金属味道,何其相似。
道士是中国古代最早的化学家,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所谓的锡壶,根本就是铅壶。我想起了新闻报道内铅中毒症状,神经衰弱,记忆衰退,恶心、烦躁,精神障碍,甚至昏迷。
冷汗已经不知不觉湿透了掌心。现实根本不像表面那般波澜不惊,到处都是危机四伏。果如我所料,果如我所料!
我要等他回来,向他摊牌,至少我现在已经有了不死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