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尔瓦扎城,伊修尔区。
群山环绕之间,白雪皑皑,切锋神殿巍然屹立。只是这离奇曲折的一夜,瞬息万变。
瓦尔顿公历一六二一年十月二十一日,凌晨,地点在切锋神殿后山洞窟中,时间回到七小时前。一股冲破夜空的红色光柱,从那片茂密原始后山地表升起,以激光破云之势贯穿天际。
随之悬落西山的弦月渐渐暗淡下去,原本微微泛红之态顷刻间暗淡一圈,犹似染上血的颜色。
在这个凌晨时分,夜色正浓,深墨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齐尔瓦扎城沉睡在这个最平常不过的夜晚里,偶尔有夜行的士兵正在巡逻,因为通宵营业的酒馆总有那么一俩个喝醉的浪子搞事,又或者是一些工会恶徒非法群殴。
然却,进出齐尔瓦扎城的两个关口被神秘黑影侵占了。
他们悄无声息地行走在这片血月高悬的夜色中,身形迅捷如林间松鼠,若非拥有犬类发达的听觉,几乎很难察觉到他们的行动。夜色微凉,冷若冰霜,终是无法阻挡邪恶的脚步。
灾厄,还是来了。
困意迷眼的守城门士兵还未来得及绷紧那条危机神经,就已经全军覆没。一时间,整个帝都仿若无人守备的空城,自然一路通畅无堵,万人空巷。
那一道冲破苍穹的能量光柱,于四面八方释放出某种可怕的粒子,将空气染得灰蒙蒙,只不过时逢夜色正深,与墨蓝天色无缝结合,达到肉眼难以分辨的程度。这些灾厄粒子,就像撒在空气中的病毒,以墨水溶解于水中的速度感染齐尔瓦扎城所有在梦境中遨游的人们。
死灵军团,从街道上裂开的虚空中整整齐齐地出现了。
它们和以往出现在世界各地的傀儡死灵不一样,有着一个非常恐怖的名称,战争机器。
没有感情、没有自我意识,只会服从命令,这是作为战争机器最基本的要求。
即便是战争机器,也有着和军队阶级不相上下的严明制度,它们也分三六九等,有远程释放法术的巫妖小队,有近战肉身搏击的死灵小队,完全不逊色于长弓兵和板甲兵。只是一样,它们在天生能力上占有极大优势,比起凡身肉体,不惧任何毁灭性攻击。
一切才刚刚开始,死灵军队出现,不过是敲响灾厄钟声。
死灵士兵登场后,自然是为了抓捕巡逻和驻守于齐尔瓦扎城各处的人类士兵。它们的能力还不至于强到可以去对抗那些帝国职阶人物,就算来个以百击一,也不能保证能够压制,故此这样一个以量取胜的方式是不可取。
伊修尔区训练集中营,红砖仿罗马建筑群内。
切夜未眠的阿尔维斯领将正站在一张帕斯卡帝国版图木板前,借着魔力灯黄里透红的光芒,全神贯注地在边境关卡上绘制着兵力布置施行线。杂乱不堪的木方桌上尽是各种翻得褪了色的史书兵法,还有一碗冰凉绿豆汤整夜未动。
白色门帘被拉开了。
驻守士兵满头大汗地闯进来,脸色铁青。
“领将,驻守在城内各个哨卡好像出事了!而且,西南方向出现异常现象。”
“什么现象?”阿尔维斯想着这会正是第二试炼,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除了来自帕斯卡帝国各个城都的精英人员,还有不少颇有名气的骑士和实力深厚的将领驻守在切锋神殿各个方位,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天空……出现一道红色光柱!月亮也变红了!”这位一直在外面站岗的小士兵一脸稚气,明显是刚加入不久,对突发事件有些惶恐不及,说话结结巴巴。
“红色光柱?”阿尔维斯回过头来,语气迟疑。“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报告领将!没有!我已经让通讯兵大哥去联络驻守切锋神殿的哨卡,始终处于无人回应状态。而且,我们这边出去巡逻的小队到时候还没回来换班……”
阿尔维斯惊得浑身激起一层冷意,大步流星掠过他身旁,迅速拉开门帘走出门外。
也许是太过紧张,他没想到自己会撞到一堵肉墙,整个人差点向后倾倒。待他稳住脚跟抬头,右手立即伸向腰间悬挂着的剑鞘上,拔剑指向那个体型巨大、双目如橙的敌人。
“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阿尔维斯脚步微微后撤。
“啊嗯!我是终焉行刑军十二灾厄之一,人称死灵战神塞恩!我是来抓你的!”此人一开口,振聋发聩。
“终焉行刑军?”阿尔维斯从未这样怛然失色,他喝止住想要冲出来帮助他的小士兵,继而回头紧握着手中的剑指着不善来者,并没有轻举妄动。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剽悍大汉,不止气魄强大,所逸散出来的特殊魔力更是无法估量,假如他隐藏实力,那就没法想象了。
塞恩一屁股坐下来,伸出胳膊粗的小指掏鼻屎,懒散地打个哈欠。
他手上那把巨大的斧头落下时,就像小陨石砸在地面上,击出一道深坑将青砖地面瓦解了。只见他从腰间绑困的黑布袋中掏出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丢给阿尔维斯,甩一下血迹说道:“给你两条路!一是和我战斗,输了就献出头颅,二是自动投降,沦入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