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敏酥听了一半,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东煌的宫女年满二十就会被放出宫,伤残的军士也会被好好安置,这医女应是属于后者,伤残的、丧失劳动能力的都会被退出来。
医女是贱籍,若是好手好脚还能谋个好去处,可这丧失了能力的,对医置来说,安置就是个大问题。
“明日,你去找……我一会儿回去跟他说,让他带人来你这儿,你要几个?”杜太医说完,兴冲冲的问,比傅敏酥还要着急几分。
“那就麻烦师兄了。”傅敏酥高兴的道谢,“这边二十个小院,除去我自己住的和萧老的那一间,余下的最起码要一个小院准备两个。”
“你把其他小院都拿下来了?”杜太医惊讶。
“还没有。”傅敏酥摇头,“还差几个,正想办法。”
“行,我知晓了。”杜太医点头。
次日,杜楝就带着十个医女来了。
这十个都已年过四十,有些是脚有些跛,有些是独臂,还有缺耳朵、哑巴之类的。
杜楝私下和傅敏酥介绍,这些医女都曾援过灾区、上过战场的,她们的伤也大多是在战场上救援时落下的,医署的规定,四十岁后的医女就可以放出去,只这些放出去了也难
以生活,就一直留在医署,可如今,医署里这样的人越来越多,他也正犯愁如何安顿她们。
“小师叔,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这十个都是些轻伤,经验也极丰富,你只管用,这些是她们的身契。”杜楝说着,递上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里装着十张卖身契。
傅敏酥翻了翻,不客气的接了:“多谢杜大人。”
“应当是我谢你。”杜楝摆手,随即看了看左右,又问道,“只是,小师叔,你要是想办医舍,可得来医署登记一下,免得被人诟病。”
“需要什么?”傅敏酥点头,她本来就要去问这个的。
“原本是行医资格……你嘛,有医令,就拿医令,还有你这边有几个大夫、几个医女,屋舍几间,擅长何种病症,都是一一列明交上来。”杜楝细细说道。
傅敏酥听着听着,心就沉了。
原本她还挺高兴有前辈完善了医疗体系,现在看来,却过于死板,对她来说,处处都是制肘。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她没有行医资格。
想要解决这个,就得找到大医,得到推荐,或是万民伞……
“小师叔还是需要尽快参加考试才行。”杜楝提醒道。
“我知道了。”傅敏酥叹
了口气,“医舍什么的,还早,等我准备好了,会去找您的。”
杜楝还有事,叮嘱了一番,先走了。
傅敏酥看了看手里的卖身契,收拾了心情,前去见十位医女。
十人都在院子里排排站,木讷的神情间隐有不安。
枳香正给她们倒水,只是,没有一人敢上前接水,小丫头正无奈中。
“都自我介绍一下,叫什么,多大了,擅长什么。”傅敏酥在堂屋坐定,招呼这些人过来回话。
十人才低着头听话的站到了堂屋前,头一个看了看旁边的人,主动开口:“奴婢叫当归,今年四十三岁,原是安州人氏,入医署二十五年,擅长外伤及伤药配制。”
她们似乎习惯了这样的方式,第一个说完,第二个就接了下去。
十人的名字,都没有姓,名字也是取的中药名,分明是当归、夏草、黄芪、枸杞、白芍、桂圆、赤小豆、槐枝、桑枝、桑葚。
其中,桑枝和桑葚是姐妹,擅长妇人生产及产后调理,相当于助产士。
夏草、黄芪擅长小儿的病症,相当于儿科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