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话,她怕母亲听了之后,再面对来顺母子时,反而会平添尴尬心障。
故此并未点破,只是顺着先前的话头道:“谁让妈妈生了一副菩萨心肠?我这做女儿也不好总是拦着,况且这府上刚整肃了一番,您借机劝他几句也不显的突兀。”
说着,松开了搀扶母亲的手,道:“也不好让人家久等,我且先去避一避。”
微微一礼,薛宝钗便径自到了东侧耳室。
只是推门进去之后,却见里面空荡荡,竟不见莺儿和香菱的踪影。
香菱多半是听外面在议论自己的终身大事,故此羞怯的避到了别处,可莺儿却怎么也跟着不见了?
…………
返回头再说来顺。
却说他见母亲寻了个旧相识搭话,便也悄悄竖起耳朵,想听一听那薛蟠究竟在乱吼乱叫什么。
谁知这一侧头,先就在墙角寻见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也同样看到了来顺,略略迟疑之后,竟一咬银牙,对着来顺连连招手。
若换了旁人,来顺未必做出回应。
但这人偏是香菱!
先前司棋就曾说过,香菱似乎撞破了两人的‘交易’。
虽说秉着捉奸捉双的道理,香菱既然没有当场发作,再想找后账也没那么容易。
但因有这一层‘孽缘’,来顺倒想看看她唤自己过去,究竟是要说些什么。
当下准备好脱身的借口,然后又曲线绕到了墙角——他之所以要走曲线绕过去,却是想提前观察一下,那墙角是否还有别的埋伏。
好在那墙后除了香菱,并不见有什么‘刀斧手’。
来顺这才凑到香菱身前六七尺的地方,静等着她说出召唤自己的缘由。
只是香菱见来顺离得近了,方才那勇气却反倒散去了大半,捏着指头、努着脚尖,期期艾艾的好半晌也没句整话。
来顺无奈,只好率先开口问道:“姑娘唤我过来,莫不是有什么差遣?”
顿了顿,又忍不住拐弯抹角的打探:“表少爷这般暴躁,莫不是遇上了什么难处?可有我家能出力的地方?”
香菱忙把小手乱摇:“没什么的,少爷是想讨我做个屋里人,只是姑娘和太太一时不肯应他,这才嚷了起来。”
呃~
这对别人来说,倒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她作为当事人也说‘没什么的’,听起来反倒古怪了。
来顺一时不知该如何吐槽,又见她生的袅娜纤巧、容貌端丽,与那憨货薛蟠实在不配。
又忍不住问:“表少爷要讨你做屋里人,那姑娘自个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