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太大,甚至在江中,掀起一阵暗流、浪涛,惊醒了老船夫,赶紧跪在地上磕头,“江底的老爷、奶奶们,请不要动怒,待小老儿做饭之后,必定献上孝敬……”
罗冠一手持伞,一手提着酒壶,不时饮上一口,看着冬日雪景,也觉得格外有趣。
不多时,便来到江边一座码头,与之前的码头相比,规模大了何止十倍,一艘艘大船停靠于此,码头外长街繁华,客栈、酒肆、成衣馆、甚至是赌坊、勾栏,都一应俱全。
人来人往,热闹不已。
尤其,江边一艘船,体积格外的大,看上面插的旗子,似乎是朝廷大官出行的依仗。
有豪奴若干,令有配刀剑兵甲一众,在甲板上驻守、巡视。
这一幕,吸引来不少关注,有人窃窃私语,罗冠并不费力,便大概知道了情况。似乎,是某个大庸朝廷高官,带着家眷子弟等,来易阳观中进香。
如今天下,人道洪流虽已掀起,江泰郡守部下所向睥睨,正在快鲸吞大庸社稷。但数百年的王朝,不会很快倒下,只要都城还在一日,人心便很难轻易更替。
罗冠顺着香火方向前行,很快穿过码头,来到易阳山脚下,再向前是一道登山石阶。
石阶尽头,便是易阳观。
只不过此刻,这石阶下却汇聚了众多人,一个个面色焦急,却又不敢表露怨言。
罗冠想了想,拉住一位转身欲走的中年人,拱手道:“这位大哥,敢问生了何事?”
中年人心情不好,可见罗冠气度不凡,又颇有礼数,耐着性子道:“朝廷高官携家眷来观中进香,今日不接待外客,我等为了头柱香,昨夜便早早等在这,结果却被拦在道观外。”
怨气满满,颇有不忿。
“哦,原来如此。”罗冠点点头。
中年人叹气,“有什么办法?易阳观灵验,传闻有仙人传承,是真正的妙法之所,吾等凡人也只好再等一日。”
“这位小兄弟,你也莫要在此蹉跎时间了,不如跟我们一起,早点下山吧。”
就在这时,一抹流光划过天空,正往易阳山上去,罗冠目光微闪,看清其中之人,正是当日李家时,奉大庸朝廷之请,前去抓人的那师兄弟之一。
他微微一笑,道:“我与易阳观某位真修,曾有几分交情,或许他很快,就会来迎我。”
中年人明显不信,易阳观的架子很大,朝廷都要礼敬三分,从未听闻有观中道士,亲自出来接人,这小兄弟看着气象不俗,不料竟满口胡话。
他皱了皱眉,冷淡道:“既如此,小兄弟就在这等吧,我要带着家眷下山了。”说完中年人走到,旁边几名女眷处,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女眷纷纷面露失望,可还是点点头,便要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惊呼,原来竟是山道飘雪中,一道身影走了下来。
长袍高冠,仪表堂堂,尽管不曾开口,可眼神中的淡然、从容,便知身份不凡。
张合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正含笑看来的那位先生,顿时冒出一脑门细汗。
刚才,他驾驭遁光回山,突然心有所感,匆匆一瞥而坐,便是心头狂跳。犹豫再三,还是跑来验证,此刻心头的侥幸,彻底没了。
‘莫非,这位先生是追究当日之事,前来报复的?完了完了!愚蠢的师弟啊,都是因为你,我易阳山今日,或要毁于一旦。’
转身就逃?去向师尊禀报?这念头只动了一下,就被狠狠按下。虽不知,这位先生的身份,但就那日所见,如果对方要动手,师尊也绝非对手。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