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阵悦耳的声音便从闻竹那细嫩的手上流露出来,袭向大堂里所有人的耳膜。
旁孜对于音乐并不精通,但却也听得出来,这首曲子极其悦耳动听。他一手抱着小孩轻轻拍着他的背,双眼却直直盯着闻竹。
他发现,这人弹起琴来的模样,竟也是清清冷冷如同高岭之花,极美极动人。只可惜,旁孜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人偏生与白竹青长得那般相像,连姓名里都带着个“竹”字,说不是一家人,旁孜一个字都不信。
若是在皇都内遇上这么个人,该多好!旁孜满心遗憾,皇都是他的大本营,若是在皇都里遇上,他便可以马上着人查清楚这人底细了。
一曲终了,直到周围响起种种赞美之词,旁孜才回过神来。
“妙,闻竹公子的琴音果真如传闻中那般妙不可言……”
“是啊是啊,闻公子果真是才艺双绝,不愧是青衣坊公子!”
“闻竹公子,可否再演奏一曲?再下愿出比那位公子多一倍的价钱,只求闻竹公子一曲……”
“在下愿出三倍价钱……”
“五倍!”
…………
大堂内不少客人都围了过来,经济不佳的一个劲夸闻竹的曲子好。经济好的,便一个劲叫着要加钱让闻竹给演奏。
旁孜简直要哭笑不得了,这算什么事啊!他怎么就没觉得,这曲子真好到惊为天曲的地步呢?
“抱歉,闻竹每日只接一位客人,只奏一曲。”闻竹冷冷地对着所有人回道。
但,闻竹的神情越是清冷,四周的客人反应越发热情激动!
旁孜此时只有抽动眼角的份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贱?还是说这个朝代的人都喜欢这种调调?什么品味!旁孜表示,他还是喜欢那种温温润润的。
大堂里引起的骚动很快把吴娘引来了,青衣坊明面上的老板出面,大多数人还是会给这个面子的。因此,很快围在旁孜那一桌的人都散了去,各回各位。只不过,眼睛耳朵却还是一直默默关注着这一块的。
这会,大伙投向旁孜的眼神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当然也有人是感激的。这些人有些是经济条件不怎么好的,根本请不动闻竹,自然也从来没能听到闻竹弹琴。而现在,却因着这位不知名的公子,有幸一睹闻竹公子真容且听到琴音……
大多数人是感激与嫉妒羡慕恨并存!只不过,待看清那位请得动闻竹的公子之后,许多人却是愣住了。原因无他,只因这位公子,相貌竟丝毫不逊色于闻竹公子!只不过,若说闻公子给人的感觉是清冷高贵不可攀,那么这位公子则是温和中带点痞气的。
两位完全不同风格的美男子,哦还有另一位,也就是那个于青。三个美男子同坐一桌,那吸引力绝对是成倍翻的。许多人恨不得眼珠子就这么粘在那一桌子上不动了。
当然,旁孜怀里不知何时睡着的小宝宝自然而然被所有人忽视过去了。
“公子,不知对闻竹的琴艺,可还满意?”闻竹依旧面无表情的问旁孜。
旁孜点点头,确实比起他以前听过的曲子好听许多,他也不介意多给人一些赞叹。于是便笑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闻竹公子果真是名不虚传!”
可惜他之前完全没有听过这位闻竹公子的任何传闻,呵呵哒。
得此称赞,闻竹也只是不卑不亢道:“公子谬赞。只不知,公子文采竟是如此好,出口便成章。”
旁孜一噎,难不成他刚刚称赞的那句话,这个朝代也没有?“闻公子说笑了。说来,闻公子来青衣坊多久了?琴艺又练了多久呢?”
“自小于青衣坊长大,琴艺自幼练习。至今,已有十余年。”闻竹的回答不带半点感情,仿佛他所说的是与他毫不相干的别的什么人。当然,事实上也确实是与他毫不相干的别的人。
“这么说来,闻公子自小便进了青衣坊了,可是其中有什么缘故?哦,在下只是好奇,若是不便说明,闻公子也可不说。”旁孜开始打探起这人。
闻竹淡淡道:“自幼无亲无故,乞讨之时偶遇吴娘,得吴娘垂怜,才进青衣坊混口饭吃。”
旁孜眉头微皱,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个闻竹,可能真的与白竹青没有什么关系。哪怕有,可能这位也并不知晓。当然,前提是这位所言俱是属实。
这时,坐在闻竹身边的那位于青却不甘寂寞的插嘴道:“公子,闻竹向来不耐烦与他人说话,还请公子见谅。公子要想聊天逗趣,于青便可奉陪。”
旁孜看向那个于青,随后便笑道:“于公子可否去找一下吴娘,便说是在下找她有要紧事相商?”
于青勉强笑道:“自是可以。”说罢,便站起来。只是路过闻竹身边的时候,恶狠狠瞪了一眼闻竹。能在这儿混出名来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于青又如何看不出旁孜只是想找个借口支开他。目的,便是为了那个闻竹!
他着实不甘心!明明都是吴娘带回来的人,明明都是一起长大的,从小吃的住的用的学的几乎都差不多,甚至相貌上也差不甚远。可为何,小的时候这里所有人都更喜欢闻竹,大了之后那些客人也是更为喜欢闻竹?
为何偏偏是闻竹!为何闻竹会比他更为出名!难道,就因为他喜欢装高贵冷艳?
直到于青走远,旁孜才低声笑道:“闻公子似乎挺受同伴排挤的?”
闻竹低声道:“不过是能力不足者罢了。”能力不及他的,无需在意。
旁孜笑了,“也是,不过是无能之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