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怋睿低头进屋,撩起粉青色绣竹节的长袍下摆,坐到炕上,往屋里扫了一圈。
月容跪在地上,与他褪去靴子。
“少奶奶呢?”
“少奶奶在净房沐浴,想必快出来了。”月容笑嘻嘻应道,又问少爷要吃茶不?年下我们送了一斤碧螺春,少奶奶孝敬了半斤,剩下的一半与了七,一半给少爷留着。”
齐怋睿点点头,随口答道嗯,淡一些,就要安寝了。”
月容忙应是。
齐怋睿只顾倚炕发呆,连徐氏出来都不曾发觉。
“、、……”徐氏连叫了几遍,才把夫君的心思拉。
齐怋睿一愣,回头看向她,眼里登时闪过光芒。
徐氏沐浴完毕,只穿了一身粉红的纱衣纱裤,肩上披一件亮缎褙子,脚上踏着一双大红底绣鹅黄色云玟的绣鞋。她本就肤白,配上娇媚的粉色,越发透出一股**的柔媚味道来,彷佛春日的风,要把人融化了。那半散落在肩头的秀发,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越发小巧精致。
齐怋睿一阵意动,也不顾雅杏伺候在侧,牵住她的手轻轻一带。
徐氏不防,整个人跌坐在他怀里。
徐氏素来端庄持重,即便是闺房里,也是极守规矩的。今儿见自家突然做出这等轻佻举动来,又羞又急,欲要起身,却被他牢牢固定在胸前,眼里霎时涌上晶莹的泪来。
雅杏吓得一呆,捂着脸匆匆奔出门去。
与迎面进来的月容撞个正着,几乎把她手里的茶盘都撞翻了。
不等月容把话问出口,她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推着她一同出去,然后拉她守在外间。
这般,徐氏愈加六神无主起来,小声唤道……”身子微微挣扎,反似故意刺激着齐怋睿。
齐怋睿浑身一紧,下腹燥热,猛地将她抱起,只觉甚轻,似乎不及银罗骨肉匀停。他迟疑半刻,已经抱着她冲进内室去了。
………………
一早,齐府众人依序向六老爷拜寿。先从齐怋睿夫妻开始,接着是,然后是管事的仆妇、伺候的婢子、粗使婆子、外院下人……
最后一波外院伺候的小厮尚未磕完头,却听门房匆匆前来回禀道:范府大携着众来给六老爷磕头了。
六先是一惊,站起身冲六老爷看了一眼,继而急急令道快请,老爷,我去迎一迎。”
六老爷听说是舅上门,虽觉惊异,也道你快去吧,我先回书房去了。有要紧话,遣人来与我商议,不可擅自作主……舅既然来了,定要留下用饭。”
他说着,亦是跟着起身。
齐悦瓷与齐怡琴并肩站着,避在屏风后头,都有几分不解愕然。
范老爷是六长兄,如今正在地方上为官,连家眷都接了去,年也不曾回。前儿六与子女回娘家,单单只有老母亲及弟弟一家子在,没听得长兄要回京的消息,这好端端得突然就了?
不知范多久了,就只她一人呢,还是范大人一同的?
齐怡琴心下焦虑,草草与齐悦瓷说了句话,赶上前去追着六。余者徐氏,五、八、齐恺翼,平、常两位姨娘也快步随后,同去伺候恭迎。
剩下齐悦瓷姐弟二人不动。
齐恪纯绕到屏风后头,嘴角挂着讥嘲的笑容,不紧不慢说道,那范大人未免太看重六叔父了吧,竟然特地遣妻女赶拜寿。”
“鬼灵精……休得胡说,你如何肯定他们是特地赶祝寿的?”齐悦瓷扑哧而笑,点着弟弟额角,又凝眸道咱们且先,若叫我们相见,咱们再来。”
“可不是,咱们难道还巴巴等着不成?”齐恪纯嘻嘻而笑,摸了摸鼻子,牵着的手,二人径直往沐芳阁去了。
路上,寒风习习,众人都无心多作耽搁,加快脚步。
一进屋,齐恪纯就大呼痛快,脱去斗篷还是屋里暖和,今年这天,要到几时才开春啊?我还约了表弟一入春,就去赛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