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会听从一个千年鬼王的挑拨,冷哼着沉默以对,就算是灵枢、破军全部被某种玄之又玄的力量压制,但是还有我的眼睛,这双阴谶法瞳的力量,根本就超乎了我的想象。
“怎么不说话?阿沁?既然你保持沉默,那么,我们就走吧!”青魉鬼王顶着韬光年轻阳光的脸庞,偏偏说着阴鸷邪恶的话语,他掐在我颈间的手指跳动着,让我益发的疼痛起来。
而我则是专注的盯着我的双手,灵枢和破军就可怜兮兮的附着在我掌心,仿佛随时可能崩塌一般,身上缠绕着血色的丝丝缕缕,这也许就是他们无法动弹的缘故。
虽然不知道青魉鬼王到底做了什么,但坐以待毙也绝对不是我的性格,我能感觉到,陆承凛似乎深陷在距离我不远的煞雾中,气息虚弱而凌乱。
“何方妖孽,竟敢在我天师府肆虐,还不受死!”张越崎终于闯了了进来,手持一柄雕琢着金色符箓的木剑,在他背后,还有两抹金色的式神,宛如哼哈二将般,充满了威严。
“天师府?嘿嘿,你还顾得上找我?难道你没有觉察到,你们天师府马上就要毁于一旦了?”青魉鬼王阴恻恻的说着。
而张泽溟好不容易挣脱之前青魉鬼王的束缚,下一刻,他陡然露出惊恐的表情,朝着西北方向看去。
西北?我同时揪住心神,那里分明是陆承凛离开的方向,可是此刻却有着宛如地震般的波动,翻山倒海,一股邪恶的力量在不断升腾,而另一股飘忽诡谲的力量绞缠压制,就仿佛随时可能冲破那藩篱一般。
是陆承凛,他到底在做什么!
“极恶冥渊的气息,真是让人熟悉和贪恋啊,阿沁,想起我们曾经在极恶冥渊的那段浪漫亲密的时光,本王至今还是难以忘怀啊!”青魉鬼王黏腻的舌头在我脸颊舔舐着,没有任何温度,就仿佛是冷血动物一般。
“所有人听令,天师府进入天阶战备,地阶以上实力的修者,全部赶往警戒令箭所指,杀无赦!”张越崎冷酷的说着,声音传遍了天师府的诸多建筑之中,一枚令箭穿透三山五岳,直指西北方传来躁动之所。
“我们也去看看吧,看了你就明白了,亲爱的阿沁!”青魉鬼王蓦地拖着我,同样朝着那片悸动之处驾空飞行。
我心中闪过无数念头,陡然觉得恐慌起来,从内心深处,我当然相信陆承凛,可是那种无法形容的恐惧侵袭着我,仿佛天地之间的某种威压,在不断扩散。
甚至连颈部的伤口也渐渐麻木,我同样心急如焚,想要弄清楚事情真相。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须臾,我被青魉鬼王挟持着已经来到一座不断翻滚着惊雷的七层砖塔面前,周围的围墙仿佛被冰雪消融般不断被黑色煞雾融化,而在塔顶上方,分明站立着一个男人。
我愣住,心底的温度不断下沉,早晨的轻怜蜜吻似乎还在唇侧停留,可是此刻的他竟然如此陌生。
“快停下来,小姑父,你在做什么?那里是极恶冥渊!”张泽溟的声音带着焦虑和担忧,而张越崎表情冷峻,不断指挥着天师府的弟子,进入这砖塔周围方圆一百米的位置。
“看到了吗?他要亲手打开极恶冥渊的入口封印,啧啧,这封印当初是地藏菩萨那个老家伙亲手封上了,他还真是不自量力,想要用判官笔打开!”青魉鬼王露出某种匪夷所思的表情,他的手在我的腰腹部不断缭绕摩挲着,仿佛爱抚着某种宠物一般。
我觉得我的思维完全被混乱,为什么,为什么陆承凛会突然进入天师府做这种事情?我甚至有种他是早有预谋的感觉,但是这样毫无预兆,几乎可以算是一种背叛。
也许是青魉鬼王用了某种术法,天师府众人的视线中根本就没有我们两个人的存在,全部都如临大敌的盯着屹立在砖塔巅峰的陆承凛。
“陆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何原因,但是那里乃是我天师府的禁地,一旦开启,生灵涂炭,还请速速住手!否则,就不要怪我天师府不客气了!”张越崎警告着,但是我听得出他心底的戒备和战意。
而陆承凛却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用一种漠然的宛如天道般的眼神盯着砖塔,仿佛在等待着某个时刻降临一般。
天空中汇聚的阴云越来越多,而陆承凛似乎一直在酝酿着,我觉得自己的眼睛益发炽热起来,不断聚集的阴魂力量在仿佛大补之物,直接灌输到我的眼睛中。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四肢百骸都在痛苦的沸腾起来,能够让血液结冰的力量在我体内不断剜割着,那种无法形容的疼痛让我根本无法呼吸。
“别怕,小霓,再耐心等一等!”正在这时,爷爷的声音竟然凭空出现在我耳畔,让我陡然觉得浑身一震。
爷爷来了?就在这附近?可是等一下,爷爷不是应该在天山吗?自从上次在承德一见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和爷爷联系过,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天师府?
我脑海中乱成一团糟,可是全部注意力却无法离开陆承凛,就算忍受着浑身的痛苦,他依旧是我瞩目的焦点所在。
“天罡小队,上!”张越崎陡然挥舞着令旗,下一刻,七个修为不苏的弟子竟然冲上去,以某种特殊的阵法围攻着砖塔。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阻止什么,眼前的一切已经彻底让我傻眼,正在这时,那砖塔竟然爆发出冲天黑色烈焰,整个天师府上空的铅云宛如百鬼夜行般不断缭绕,在这正气凛然的领域,显得格外诡谲。
“小心……”我干涸的嗓子几乎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甚至只有我自己能够听到,那七个弟子宛如撞墙般被直接弹射开。
山崩地裂般的崩塌瞬间开始,那砖塔瞬间被地陷吞噬,一座金色的气势恢宏的九层琉璃塔虚影再度出现在原来的位置。
“砖塔崩塌、金塔灭世,血塔摄狱……爸,是那个……”张泽溟忽然发出恐怖至极的声音,双眼圆凸,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恐怖。
“张泽溟,带着所有弟子立即撤离,进入禁地避难,不得有误!”张越崎同样神情冷峻,他手中已经多了一枚庄严肃穆的青铜色令牌。
就算我不是真正的天师府嫡传弟子,我同样知道那是什么,天师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