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陛下的吩咐,很快,就有宫中禁卫亲自去刑部大牢拿人了,半个时辰后,于家人到了殿外。
张义在皇帝身边说了什么,皇帝点了点头,“也好。”
这时,就听张义道,“为了避免于家人串供,臣建议将于家人分开审问,二皇子不介意吧?”
萧承泽咬牙,“我自然不介意。”
张义板着一张脸,对侍卫说了些什么,很快,就有一个白衣囚服的女子到了殿内,由于她也是“受害人”,还主动说出“真相”,除了形容憔悴脏乱了些,并没有受什么苦。
正是季菀华无疑。
季菀华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帝,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紧张的腿肚子都在发颤。但她牢记季裳华的话,故意装的从容淡定,还有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跪倒在地,“拜见陛下。”
皇帝并没有说话。
张义道,“季小姐,二皇子不相信你说的话,要求与你当面对质,你可愿意?”
“我自然愿意。”季菀华身影娇弱,嗓音也是细小的。
已经踏出这一步了,她如果后退就会死,所以她必须和季裳华站在一条船上,咬死二皇子。
于是,季菀华就在张义的示意下,将那日在刑部大牢说的话走说了一遍。
“陛下,罪妇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虚假。罪妇虽然嫁入了于家,可是,却从不知道他们勾结皇子背地里做的龌龊事。那日,罪妇是偶然听到,被人发现,为了掩盖真相,他们居然想杀了我灭口。可是,罪妇毕竟是季家的女儿,他们怕杀了我无法向我父亲交代,便派人将我关押了起来,对外便说我得了重病,不宜出门。”这话倒是真的,当初于鹤轩厌烦极了季菀华,将她关起来,就用的“生病”这个理由。
皇帝“哦”了一声,表情意味不明,问季鸿茂道,“季卿家,她说的可是属实?”
季鸿茂恨死了二皇子舍弃了他,巴不得他倒霉,是以便落井下石道,“回陛下,小女所言属实,于家的确是告诉臣小女得了重病,不宜回季家,臣素日又对这个女儿不够关心,再加上臣的确相信于家,是以,臣便信以为真。”
闻言,季菀华突然抽泣起来,哭诉道“父亲,您只一味相信于家,可知道女儿在于家过得是什么日子?你看——”说着,她卷起袖子,又撩开脸上的头发,上面的疤痕触目惊心,“父亲,你看,这都是被于家人打的,他们为了恐吓我,不让我说出那个秘密,将我打成这样!父亲你看。这就是您给我挑的好女婿!”
季鸿茂嘴角微微抽搐,什么是他挑的,明明是季菀华上赶着嫁的,季菀华什么时候这么演戏了?还那么狠心将自己弄伤?
但他还是愿意配合季菀华将这出戏演下去。
除了于家人,都不知道,这些伤痕,是她那次和洛静瑶打架的时候被洛静瑶打的。今天刚好可以派上用场。尤其是脸上的伤疤真是吓人。
“罪妇虽然被关押,但听丫鬟婆子议论的时候,也听说了科举舞弊一案,罪妇可以肯定,我大哥一定是被二皇子陷害的!于鹤轩定然也是知情的,他早就和二皇子合作了,二皇子这样做,他就可以取代我大哥成为状元了!”
“我是个妇人,不懂科举舞弊怎么牵扯到了太子,但是我却知道他为何要陷害我大哥!”
“季菀华,是谁教你这样血口喷人的?!”萧承泽生怕她说出什么,千算万算,没想到她会重新将科举舞弊拿出来说,关键是为什么要陷害季维之……
季菀华像是被吓到了,往后缩了缩。
张义大声道,“殿下,您这是恐吓吗?”
二皇子冷冷看着季菀华。
皇帝面色变了几变,道,“继续说下去。”
季菀华抹了把眼泪,“是,陛下。罪妇料想,二皇子之所以陷害大哥,就是为了让我害死我大姐!”
萧承泽暗道不好,好像有很多他无法预料的东西浮出水面,季菀华一定会扯出许多东西!
就听季菀华继续道,“他之所以要害我大姐,是因为他几次要迎娶我大姐,被我大姐严词拒绝!于是,他就恨上了我大姐,想借此机会将我大哥大姐一起除掉!”
“你简直是胡说八道!”萧承泽神情中难掩慌张,“父皇,你不要听她乱说,我何时向季裳华求婚过?再者,就算求婚不成,我可以放弃,怎么能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就要杀了人家?”
季菀华冷笑,立刻道,“那就要问殿下自己了。”
萧承泽怒道,“季菀华,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陷害我有什么目的?”
“二殿下是不想承认吗?也好——”季菀华的目光落到季鸿茂身上,“父亲,您是季家的主人,二皇子之前有没有向您说过求娶大姐的事,您应该知道吧?”
季鸿茂下意识看着皇帝,道,“的确,但因为裳华死活不愿意,为此还大闹了一场,我只有冒着得罪二殿下的风险推了这门婚事。为了怕裳华名誉受损,并没有张扬。”
季菀华唇角勾了勾,能将谎话说的如此圆滑,季鸿茂也是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