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皇家最顶级的天禄阁,配有最顶级的先生们,其中不乏动手能力强的英杰。他们暗示前去接送张不疑的管事,说公子留在书院就是屈才呐!
管事如实的将对话禀报给君侯。
张良觉得以长子的心思,说不定拜入丞相门下才是圆梦的选择。但一来,丞相即将致仕;二来,丞相只收过唯一一个学生,正是他教的这位,不疑的梦想只能是白日做梦。
不如进宫一趟,帮他背一回铁锅,也能锻炼锻炼身体。
十三岁的年纪,该懂得如何为父分忧了。张良淡然地吩咐近侍,这等小事,向太后求个恩典,太后定会答应,不如继续教学,等着长子进宫便好。
听完全程的刘越:“……”
胖娃娃陷入沉思,继而点了点头,觉得老师这个办法妙。
周亚夫严肃着脸,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吕禄已然变得呆滞,他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对师生闪烁着如出一辙的恐怖光芒——
不,不能这么形容。留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要是让父亲知道了,父亲还不打断他的腿!
这是聪慧,是智慧的光芒,吕禄艰难地纠正自己。
……
张不疑进宫的时候,有着压抑的好奇与激动。
父亲算无遗策,神圣的形象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只是丞相究竟是如何祛除心病的,为何梁王出手就能行?
难道因为梁王是丞相唯一的学生吗?
他已经思考了许久,却想不出个所以然,还有保温杯这回事,也是父亲从椒房殿回府,继而询问他的。
那时候先帝还在,张不疑觉得,指不定与梁王殿下有关。
从前要么出门求学,要么闷在府中,学习与大人一样的宅,如今竟是能够进宫一趟,得赖父亲求来的恩典,张不疑感动万分。
他的脚程极快,在侍者的带领下,不一会儿就到了天禄阁。
正欲望向与父亲心有默契的梁王殿下,就见一方黑黑的,圆圆的铁锅,端端正正放在他的面前。
张不疑:“…………”
此时课业差不多结束,刘越决定去未央宫求他的皇帝哥哥,拨一块上林苑的地加三四个大匠,再多些搅拌的人手,悄悄研制纸张就好了。
他只是想让母后轻松一些,不为竹简的繁重累坏身体,不想名扬天下,更不想大大出一回风头,从此招贤纳士,走上人生巅峰。
刘越依旧牢记自己不想努力的愿望,由此催生一个苦恼。
练武读书也就算了,造纸也要亲力亲为……嗯,就当是为了母后了!
其实,还有一句大实话没说出口——这是他唯一知道的古代科技树。
别的就没啦。
火药他不会,印刷和指南针……要用什么原理?
头一次遇到老师的长子,胖娃娃新奇地盯着张不疑看,只见他面容俊秀,浑身上下透着朝气,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不像一个纯粹的读书少年。
“不疑。”张良亲切地叫他的名字,“这一口养生锅,为父就劳烦你了。”
如何不经意地显露在曲逆侯面前,乃是一门大学问,张良认为长子能够胜任。
张不疑觉得自己对父亲的崇敬,啪嗒一声碎裂了:“……好的,大人。”
为什么不唤辟疆,辟疆才比他小三岁呀。他背起锅,保留住最后的倔强,扭头看向梁王殿下,却见梁王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似在给他加油鼓劲。
心伤被抚平了一半,张不疑站直身体,不由自主地抿起笑,往日因为丞相收下学生的微酸劲儿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在心里暗自感叹,日后如果能生殿下这样的娃娃,该是多么得意的事。
还有丞相到底为何消了心病,保温杯……到底要如何制作?
张不疑憋住了自己。众目睽睽之下,实在不适合问,何况还有让他背黑锅的父亲在,张不疑觉得还是不开口为好。
瞧长子这般表现,张良若有所思。
他心弦微动,真正地琢磨起来,不如改日再向太后求一个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