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暖顿时像被抽了一耳光,脸颊火辣辣地发烫。
行李箱?
她脸皮薄,言焓的轻笑叫她难为情极了。
小松却没听出来,道:“对啊,真厉害。不过我觉得,犯罪心理也很神奇。”
“是的。”言焓宽容地表示赞同,“让我想起九几年,FBI不顾州属警方建议,用犯罪心理将嫌疑人误判为白种人,让黑人凶手多杀了一批无辜少女。”
甄暖今天憋气够了,顶嘴:“我的推测或许不对;但你怎么确定是行李箱?”
“你那是猜测,不是推测。”
甄暖不吭声。
他上前从她手里拿过手术刀,指指死者的大臂:“尸斑坠积过程中,被压住的地方是白色,有压痕。”手术刀下移,滑到小手臂,
“但小手臂没压痕也没尸斑,为什么?”
甄暖急道:“她蜷缩侧躺着,大手臂压在地上,小手臂抱着腿,竖着,当然不会有压痕和尸……”
她瞬间惊得哽住。
人死了,哪里会自主地抱着自己?她的小手臂会垂下来形成尸斑和压痕。除非有什么困住她的手让她无法自然伸展。
言焓见她满脸通红,知道她想通了。
他脸色敛了半分,语气微凉:“工作时记得三思而后言,不要赌气。”
甄暖脸红得滴血。
她暗恼自己竟负气工作,知错了。她努力调整了心态,问:“为什么一定是箱子,不是别的束缚物?”
他随意抛出两个字:“经验。”
甄暖:“……”没办法交谈了。
言焓再次指向死者的身侧:“髋部和大臂压着地面,是白色。因为太白,很难看见这两个浅浅的凹痕。”
甄暖凑去细看,白白的眼花。
她转头看大屏幕,由于偏了角度,反而很清楚。大臂和髋部有两条笔直的凹痕,方向不一,粗细相当。
她愣了,重新和小松把尸体扶起来摆成环抱的姿势。当死者双腿屈起手臂抱住自己时,两条凹痕平行了!
“这是行李箱内层的两根拖杆?”
“聪明。”
“……”
甄暖想反驳说也有可能是别的东西,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经验,在刑侦中是一种无法描绘的本领。
她没有怄气,只佩服他毒辣的眼睛。难怪年纪轻轻就当队长。
甄暖别过头,把刚才的发现记录下来,不动声色地深吸好几口气,稳定了心情继续检查。
她着重查了死者两边的手掌手指和手臂:
“手腕有旧伤,有自杀倾向;但并没有防卫型伤痕。”说明两种情况:死者没有反抗,或者,来不及反抗。
没有反抗=信任凶手,或者,失去了反抗能力(睡眠?药物?)
来不及反抗=凶手瞬间制服或击毙死者。
“左大臂外侧有一处挫伤。这个……”她忍不住轻呼,“太好了。有人打过她,在她手臂上留下了花纹。”
小松一看,左臂上一块螺旋形间隔很粗的青痕。
“宽2。6cm,长4。8cm。”虽然青色有所扩散,但花纹仍清晰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