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知道自己必定会被他们抓住,延卞城内都是身经百战、训练有素的羽骑,她也没想过要在此时逃走。
只是看到巷子便钻,如游鱼般在城中游转,硬是躲过了陈浚等人。
但好运气并不长远,当看到前面的死巷,萧钰终于停了下来,便在那一刻,身后有利剑破空呼啸而来的声音,她才一回头,那柄剑就将她抵到了墙边。
陈浚握着利剑的手丝毫没有动摇,他看着少女的目光越发的冷,恍惚能将她身上照出几个冰窟窿来。
萧钰的心也随着沉了一分,方才的笑意全然褪去。
“你回来就是为了要将段渊带走?”陈浚问道。
萧钰抬起手指点在颈前的剑锋上:“也不全是。”她的动作表达得很明显,是要让他把剑挪开。
可陈浚岿然不动。
她又道:“我的确是被迫嫁给江昭叶的,那时候唯能想到带我走的人,也只有你。”
她所说的并非假话,只是姐姐的计划里,她注定是要成为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为了姐姐的祭司之位,她恐怕要欺骗除了姐姐的所有人。
陈浚哼了一声,将剑收起。然而宽大的手掌却扣住了她的肩膀。
“或者,并不只是为了带走段渊?”他说道,她也有可能在偷听到玉屏卷的事之后有了新的主意。
萧钰以为他察觉到了姐姐的计划,不由得慌了神,眉目间闪过几缕犹豫之色。陈浚却因此笃定了少女有窃走玉屏卷的心思。那本就是要以贺楼祭司祭画才可,萧钰身为贺楼族人,定不愿此事发生。
不过,此时的贺楼族并无祭司。
但她这般费心思要带走段渊,极有可能是想让祭司归位!那个人能即祭司之位的人又会是谁?或者,根本是少女自己想要即位!
陈浚四处一探,并未发现段渊的身影。
他冷冷一笑,忽的提起旧事:“你忘了我们的协议?”在从幽林回来的路上。他说过要夺回祭司力量,借他一用,而她答应下来。
萧钰怔然,仅是段渊便罢,她咬咬牙就当自己罪孽又重了几分。可偏偏是姐姐——若陈浚非要解开画谜,姐姐必定是死路一条。在这之前,只能先想办法让姐姐即位,到时,陈浚就算真想解开画谜,也未必会是祭司的对手。
也只有在贺楼族重新有了领袖之后。
光复贺楼之事才能从长计议。
“我又不是君子。我才不管答应过你什么。”萧钰索性赖掉。她知道陈浚此时的脸色一定极不好看。更甚。颈上的剑会在下一刻刺来。
“那封信,是你写的?”陈浚倏地话锋一转,关心起信中字句的真伪来。
萧钰顿了片刻,点点头。
他狭长的双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你对我来说与他们都不一样。你很特别。”让他怜惜让他喜欢。
陈浚张开手臂将她揽入怀中,低低的在她耳畔说道:“但我对你的容忍并不是毫无底线。”画谜,他定要解开,任何人都不能暨越来阻止他。
怀中的少女微微一颤,他与她肌肤相贴,甚至能感受到到她不安跳动的心。
但对于萧钰来说,宽厚的胸膛并不温暖,她似乎是遇上一个比江昭叶还可怕的人。